菲利普没有通过三月底举行
解剖学考试。他曾跟邓斯福特在考试前
起温习功课。两个人面对菲利普置备那具骨架，相互问答，直到把人体骨骼上所有附着物以及各个骨节、骨沟功用都背得烂熟于胸。可是进
考场以后，菲利普却突然惊慌起来，生怕答错题，结果弄得无法做出正确解答。他知道自己不会及格，所以第二天甚至懒得跑到考试大楼去看自己学号是否登在榜上。由于这第二次考试失利，他无疑被列入他所在年级中无能而又懒散学生行列。
菲利普倒并不怎
在意。他有别事情需要考虑。他对自己说，米尔德丽德想必也有跟别人样感官，问题只是如何唤醒她这些感官而已。他有套关于女人理论，认为她们内心也贪欢好色，只要你百折不挠，哪个女人也顶不住。关键在于捺住性子，等待时机，不时向她们献点殷勤，以削弱她们意志；趁她们身体疲惫时候，温存体贴地让她们敞开心扉；每当她们在工作中遇到什烦心事，能为她们提供慰藉。菲利普和米尔德丽德谈起他在巴黎那些朋友与他们所爱慕美貌女子之间关系。那种生活在他描绘下相当迷人，不但显得轻松欢快，而且毫无粗俗之气。他把米米和鲁多夫以及米塞特[1]和其他人冒险奇遇交织在自己对往事回忆之中，让米尔德丽德听起来觉得那种生活尽管贫困，却洋溢着歌声和欢笑，富有诗情画意，就连那些无法遏制爱情，也由于青春与美而具有浪漫色彩。他从来不直言不讳地抨击她偏见，而是旁敲侧击地加以驳斥，指出她那些看法太褊狭。他从来不为遭到她疏忽怠慢而烦扰，也不为她神情冷漠而恼怒。他觉得自己已经叫她厌烦。他努力显得和蔼可亲，谈吐风趣；他不再发火动气，不再要求任何东西，也绝不埋怨、责骂。当她约好跟他会面而又失约时候，第二天他照样笑脸相迎；她向他表示歉意，他只说声“没关系”。他从来不让她察觉她给自己带来多少痛苦。他知道他诉说相思之苦曾使她十分厌烦，因此他小心在意，不流露出丝毫情感，免得惹她讨厌。他表现得相当崇高。
[1]此三人均为米尔热小说《波希米亚人生活》中人物，见第190页注①
米尔德丽德从不提到菲利普这种变化——因为她没有刻意去留心这种事，然而，这仍然对她起作用；她开始跟菲利普讲心里话。她把自己所遭受委屈向菲利普诉说；她总是抱怨店里女经理、同事中某个女招待，或是她姨妈。现在她倒很爱说话，虽然谈都是些琐碎小事，但菲利普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
“你不想向
求爱时候，倒喜欢你。”有次她对他这说。
“这真叫高兴。”菲利普笑着说。
她不知道这句话叫菲利普心里多沮丧，也不知道菲利普需要费多大劲儿才回答得如此轻松。
“哦，你不时地吻下，倒也不在乎。那伤不着什，却又让你感到高兴。”
偶尔，她甚至主动要菲利普带她去外面用餐。听到她这个提议，菲利普欣喜若狂。
“可不愿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她为自己这辩解，“可是，知道可以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