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看
下他今天早上给
信吗？”
米尔德丽德递给他个信封，菲利普眼就认出
信封上格里菲思那粗大、清晰笔迹。这封信共有八页，写得很好，口气坦率，相当动人，正是出于个惯于向女人求爱男人手笔。他告诉米尔德丽德说他狂热地爱着她，他见到米尔德丽德就陷入情网；他并不想这样，因为他知道菲利普非常喜欢她，但是他身不由己。菲利普是那
个可爱人儿，他为自己感到万分羞愧，但这并不是他过错，他只是把持不住。他对米尔德丽德说不少悦耳动听恭维话。最后，他感谢米尔德丽德答应第二天跟他起吃午饭，并说他十分迫切地期待着跟她会面。菲利普注意到这封信是前天晚上写，格里菲思定是在跟菲利普分手以后写，而且是在菲利普以为他已安歇时候，不辞辛劳地跑出去把信寄出。
看信那刻，菲利普心怦怦直跳，直感到厌恶。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点惊讶神色。他面带笑容、镇定自若地把信交还给米尔德丽德。
“那顿午饭吃得畅快吗？”
“十分畅快。”她断然说道。
“咱们出门在外，就给你服用大量布洛氏药丸[1]，”菲利普笑着说，“让你回来时候变得胖胖，脸色红润。”
[1]布洛氏药丸，法国医生皮埃尔·布洛（1774—1858）发明种低铁补血药丸，适用于医治贫血患者。
“可不想发胖。”她说。
她并没有提起格里菲思，菲利普信心十足，觉得自己可以支配她，于是不久在吃饭时候，他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看来昨天晚上，你跟哈利着实调阵情？”
第二天，菲利普心情很好。他非常不希望由于自己在米尔德丽德身边待得太久而使她感到厌烦。因此，他想好不到吃饭时间不去找她。他去接她时候，她已经打扮好，于是就拿她这次罕见准时赴约和她打趣。她身上穿着他送新连衣裙。他对这条连衣裙评论番，表示看起来相当漂亮。
“还得送回去改下，”米尔德丽德说，“裙子缝得不好。”
“如果你想把它带到巴黎去话，那就得叫裁缝抓紧点。”
“会来得及改好。”
“只剩下三天时间。咱们坐十点钟火车去，好吗？”
菲利普感到自己两只手不住地颤抖，于是把手藏到桌子下面。
“你可不要太拿格里菲思当真，要知道，他只是个轻浮浪荡人。”
米尔德丽德拿起那封信，又看看
“告诉过你说爱上他嘛。”她笑哈哈地说。
“很高兴地知道他并没有爱上你。”
“你怎知道？”
“问过他。”
米尔德丽德犹豫会儿，望着菲利普，眼睛里突然闪现出种奇异光芒。
“随你便。”
菲利普差不多有个月时间可以完全守在米尔德丽德身旁，他用贪婪而又爱慕目光盯着她。他为自己恋情而微微发笑。
“不知道看中你哪点。”他笑吟吟地说。
“说得好。”她回答说。
米尔德丽德身体瘦得几乎眼就能看到骨头架子。她胸脯就像男孩胸脯样扁平，嘴巴由于双唇狭窄、苍白而显得难看。她皮肤呈现出淡绿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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