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消失(5 / 7)

孙有元细水长流生命,绵绵不绝地延续着,使村里人万分惊讶。当初几乎所有人都在内心确定孙有元将会立即死去,可孙有元却把自己弥留之际拉得十分漫长。最让们吃惊是那个夏日傍晚,因为炎热们将桌子搬到那棵榆树下面,们吃饭时看到祖父突然出现。

在床上躺二十来天孙有元,竟然从床上下来,扶着墙壁像个学走路孩子样蹒跚地走出来。这情景把们都看呆祖父那时完全沉浸

孙广才是个不会轻易知足人,那几个乡亲挖完坟坑准备回家时,父亲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告诉他们帮忙要帮到底,要就别帮忙。孙广才要他们去把祖父抬出来,他自己则是站在门旁寸步不进。那个后来和他打架王跃进皱着眉说怎臭时,父亲点头哈腰地对他说:

“死人都这样。”

祖父正是那时候睁开眼睛,当时他们已经将他身体抬起来。孙有元显然不知道他们即将要埋葬他,摆脱昏迷之后孙有元向他们露出嘿嘿笑。祖父突然出现笑容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在屋外听到里面片乱七八糟叫嚷声,随即个个惊慌失措地窜出来,最为强壮王跃进吓得面如土色,他用手捂着胸口连声说:

“吓死啦,吓死啦。”

接着他就大骂孙广才:

很久,嘴里嘀咕道:

“难道这东西还真管用?”

祖父躺在那间夏天屋子里,连续多日没有洗澡,后来几天在奄奄息里又将尿流在床上。那间堆放杂物房间便充斥股暖烘烘臭气。

孙有元真正显示弥留之际神态之后,孙广才开始安静下来,他连续两个上午走到祖父屋中去察看,出来后紧皱眉头,那习惯夸大其词父亲断言孙有元拉有半床屎尿。第三天上午父亲没有走入祖父房间,他说是吃不消里面臭气。他要母亲进屋去看看祖父怎,自己坐在桌前教育哥哥和弟弟说:

“你们爷爷快死啦。”他理由是,“人和黄鼠狼样,你要捉它时它就放个臭屁把你熏晕,自己可以逃走。你们爷爷要逃走啦,所以那里面臭死人啦。”

操你十八代祖宗,你他娘要吓人也不能这做。”

父亲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们,他不知道发生,直到王跃进说:

“他娘,还活着呢。”

孙广才这才急忙走入孙有元屋中,祖父看到儿子以后,又露出嘿嘿笑容。孙有元笑容使孙广才勃然大怒,他还没有从祖父屋里出来就叫骂起来:

“你死个屁,你要是真想死,就去上吊,就去跳河,别他娘躺在床上。”

母亲从祖父屋里出来时脸色苍白,她双手将围裙下摆捏成团,对孙广才说:

“你快去看看吧。”

父亲像是被凳子发射出去似,窜进祖父房间,过会十分紧张地走出来,手舞足蹈地说:

“死啦,死啦。”

事实上那时孙有元还没有死去,他正断断续续地从休克状态里走进走出。粗心大意父亲却急冲冲地去寻求村里人帮助,他那时才想起来连个坑都还没挖。孙广才扛着锄头哭丧着脸满村去叫人,然后在祖母坟旁和几个乡亲为孙有元挖起长眠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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