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声音像是蝴蝶翅膀震动,震得周围花粉掉落,落身。
又想冷嘲热讽,结果话到嘴边却成:“你怎样?”
做恶人原来没那容易,也需要有良好心理素质。
他笑,好像紧绷着弦终于放松。
他手抓着他弟,手攥着门把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弯成道清澈小溪,弯成缕散不去烟,缠着,勒住脖子。
卧室外面,闹哄哄,听见那女人说要去做饭,爸让谁照顾谁。
想也知道是谁照顾谁。
在卧室里,盯着那些英文单词,明明之前认识,现在却怎都想不起来它们意思。
有人敲门,扭头看向门口。
那长得模样两兄弟站在那儿,脚伤被爱絮叨扶着。
地上水没人擦,杯子没人收拾。
低头看看自己脚面,钻心疼。
外面雪下得更大,从窗户望出去,甚至看不清对面楼。
扶着沙发站起来,故意较劲似,收拾干净地上东西,回房间。
卧室里,那个上下铺床边放着两个行李箱跟两个旅行袋,这是那对兄弟俩东西。
他坐在地上让他弟弟给脱下袜子时候,皱着眉,咬着嘴唇,点点地用牙齿咬嘴上干裂开皮。
他嘴唇流血。
鲜红小抹血晕开在他粉色干燥嘴唇上,像是玫瑰刺划破自己花瓣。
爸跟着他妈进房间去拿药箱,烫伤膏在里面躺着,打开就是。
本来以为,他伤得明显比重,他妈肯定先给他上药,没想到,她竟然催着爸先给擦药。
故意使坏,然而并没有得到意想之中快慰。
那个叫虞南,是双胞胎里哥哥,少言寡语,没什心机样子。
看着他嘴唇干裂,突然想起倒水给他。
爸刚烧完热水,滚烫。
水拿过去时候,攥着杯把都觉得烫手,可还是故意递给他。
他说:“没事,医生说好好擦药不会留疤
虞南说:“哥,你脚没事吧?”
他又管叫哥。
在学校,许程他们会开玩笑似管叫哥,听习惯。
但许程他们叫法跟虞南叫法完全不同。
虞南总像是气不足样,叫他时候,个字也说得虚飘飘,千回百转,绕着弯儿钻进他耳朵里。
坐到书桌前,盯着笔记本屏幕看。
画面停留在之前看电影第13分31秒。
两个男人在接吻。
他们回来时候做完篇英语阅读,正在跟许程发消息,告诉他,那女人还带两个儿子过来。
听见开门声,放下手机,打开台灯,假装在写作业。
他弟蹲在他身边鼓着腮帮子看他,嘀嘀咕咕,懒得听。
开水烫伤,这儿红大片,他脚上烫起水泡。
他妈说:“没事,水泡挑破就行。”
还是爸,看着担心,背着他去楼下诊所。
屋子人,剩下自己。
他不仅是没心机,完全就是毫无防备。
水洒,杯子坏,脚烫伤。
跟他起遭殃。
烫伤脚背很疼,本来想嚷嚷两句,可是看着他吓着兔子样,怯生生地道歉,挤兑他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他原本就长得白,着急,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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