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笑,他实在不太习惯跟这样屈意衡聊天,他记忆里,屈意衡应该是那个有些笨拙不太会说话,绝大部分时间声不吭任由他提出各种要求青涩男孩。
那个男孩确实长大,十五年,再也不是那个他问行不行就主动跪下来让他舒服那个人。
但这样才好,姚湛想,至少想得多点儿,不会被人欺负。
“对,”姚湛说,“你最近忙不忙?不忙话,这几天给当当地陪,听说你们这边,好吃不少啊。”
屈意衡当然是不忙,他说“好”,然后说:“你想去哪儿,带你去。”
姚湛说:“什时候打耳洞?记得高中时候你很怕疼。”
屈意衡揉耳朵动作顿下,然后放下手说:“大学时候,每次没有灵感就去打个耳洞。”
“打完就有?”
“至少心情会好点儿。”
姚湛笑:“你这是自虐心理。”
看他,然后招手叫服务生过来。
屈意衡没说话,对刚才事觉得有些烦。
他太讨厌被不熟悉人注视,那感觉就好像他身上有什奇怪东西,或者说他是这个世界异类,否则,那些人为什要看着自己?
他不适应,不习惯,觉得心烦意乱。
“喝什?”姚湛把服务生拿来酒水单放到屈意衡面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怎?”
这话说出来,他回家又要拉着窦郁聪提前做功课。
“大概吧。”屈意衡直都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心理问题,但不严重,无伤大雅也不影响生活,现代社会,谁还没有点儿心理问题呢。
“那你身上纹身也是这来?”姚湛想起上次看到那些纹身,他其实很想个个指出来问问它们含义。
“差不多吧。”屈意衡避重就轻地说,“没有灵感时候就得刺激下神经。”
“你们搞艺术也是挺不容易。”姚湛喝着酒,看着眼前人。
屈意衡沉默片刻,然后说:“谁容易呢?大家活着,其实都不容易。”
“没事。”屈意衡看看那张硬卡片,点后面标注“hot”款酒。
“也样,谢谢。”姚湛把酒水单还给服务生,在对方走之后,又问:“你真没事儿?脸色不太好。”
“真没事儿。”屈意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不自在地揉揉耳朵。
这时候姚湛才发现,今天他竟然戴耳钉。
左边三个,右边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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