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起来,把手机放在边,几分钟后,在画上又加几笔。
这样作品,从开始创作到完工,需要很长段时间,而在这个过程里,落下每笔都融入创作者灵魂。
很久以前老师就说过,他们不是用笔在创作,而是用灵魂。
但在很长段时间里,屈意衡灵魂离家出走,游走在rou体之外,他没办法创作出副令自己满意作品,所以他屈服,认命,自甘堕落。
他接些杂志社约稿,价格便宜,快餐似创作,他以此来维持生计,甚至把创作重心放在那个上面。
“还没想好。”
“说你什好呢?”老师叹口气,“你得走出来,不能用别人错误惩罚自己。”
“其实也是错误。”
“执拗!那多话都白说!”老师气得牙痒痒,“不管,别想,什都别想,现在马上开始准备作品,你给去参加!”
老师挂电话,屈意衡却始终保持着之前接电话姿势,盯着那幅画看。
那种事,那些男生打篮球声音就在他们耳边,他们俩却好像什都不怕。
醒来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屈意衡拿起手机看眼时间,发现在自己睡觉时候,姚湛发两条信息过来。
点多时候姚湛问他到没到家。
七点多时候姚湛说自己去上课,晚点联系他。
屈意衡这时候才想起来对方让他到家告诉声,结果他回来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
他忘自己创作初衷,忘当初意气风发时候对老师说自己要成为最让他骄傲学生。
现在他,配不上过去那个他。
他又想起姚湛,又想起十几岁自己。
突然觉得,原来走过每步,都在把他往另个世界推,不仅姚湛变成另个人,他也变成个陌生屈意衡。
画上是个男人,躺在水面上,你不知道他是死正漂浮在水面上,还是正准备沉入海底。
画还没有完工,他不确定自己画不画得完。
他想起昨晚姚湛问他肩膀上那句纹身是什意思,他没回答。
意思是,答案在风中飘扬,可它对于屈意衡,又不仅仅是行字那简单。
关于这个纹身故事,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而知道那件事人也并不知道他有这个纹身,这是他秘密。
他觉得有点儿抱歉,给姚湛回条消息。
换睡衣,开房门,屈意衡觉得这宿睡得身上黏黏糊糊,要赶快洗个澡。
上午八点多,窦郁聪不在家,屈意衡也没问他去哪儿,洗完之后又睡觉。
十点多时候,屈意衡被电话叫醒,打电话来是他老师,还是那件事,问他作品准备得怎样,想没想好要不要参加。
屈意衡看眼自己画板,上面那个男人他还没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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