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倒是知道。骑在妓女身上经过他店门时,丈人身手极快,像只耗子呼地下窜到里屋去。他不敢见,可当女婿路过丈人店门总该有个礼吧。就大声嚷嚷着向逃窜丈人请安。
最风光那次是小日本投降后,国军准备进城收复失地。
那天可真是热闹,城里街道两旁站满人,手里拿着小彩旗,商店都斜着插出来青天白日旗,丈人米行前还挂幅两扇门板那大蒋介石像,米行三个伙计都站在蒋介石左边口袋下。
那天在青楼里赌夜,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肩膀上扛袋米,想着自己有半个来月没回
“爹,你他娘算吧。老子看在你把弄出来份上让让你,你他娘就算吧。”
捏住爹右手,他又用左手脱下右脚布鞋,还想打。又捏住他左手,这样他就动弹不得,他气得哆嗦半晌,才喊出声:
“孽子。”
说:“去你娘。”
双手推,他就跌坐到墙角里去。
是非莫属,对自己说:“凭什让放着好端端日子不过,去想光耀祖宗这些累人事。再说爹年轻时也和样,家祖上有两百多亩地,到他手上折腾就剩百多亩。对爹说:
“你别犯愁啦,儿子会光耀祖宗。”
总该给下辈留点好事吧。娘听这话吃吃笑,她偷偷告诉:“爹年轻时也这对爷爷说过。心想就是嘛,他自己干不事硬要来干,怎会答应。那时候儿子有庆还没出来,女儿凤霞刚好四岁。家珍怀着有庆有六个月,自然有些难看,走路时裤裆里像是夹个馒头似撇撇,两只脚不往前往横里跨,嫌弃她,对她说:
“你呀,风吹肚子就要大上圈。”
家珍从不顶撞,听这糟蹋她话,她心里不乐意也只是轻轻说句:
年轻时吃喝嫖赌,什浪荡事都干过。常去那家妓院是单名,叫青楼。里面有个胖胖妓女很招喜爱,她走路时两片大屁股就像挂在楼前两只灯笼,晃来晃去。她躺到床上动动时,压在上面就像睡在船上,在河水里摇呀摇呀。经常让她背着去逛街,骑在她身上像是骑在匹马上。
丈人,米行陈老板,穿着黑色绸衫站在柜台后面。每次从那里经过时,都要揪住妓女头发,让她停下,脱帽向丈人致礼:
“近来无恙?”
丈人当时脸就和松花蛋样,呢,嘻嘻笑着过去。后来爹说丈人几次都让气病,对爹说:
“别哄啦,你是爹都没气成病。他自己生病凭什往身上推?”
“又不是风吹大。”
自从赌博上以后,倒还真想光耀祖宗,想把爹弄掉百多亩地挣回来。那些日子爹问在城里鬼混些什,对他说:
“现在不鬼混啦,在做生意。”
他问:“做什生意?”
他听就火,他年轻时也这回答过爷爷。他知道是在赌博,脱下布鞋就朝打来,左躲右藏,心想他打几下就该完吧。可这个平常只有咳嗽才有力气爹,竟然越打越凶。又不是只苍蝇,让他这拍来拍去。把捏住他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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