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看到广阔土地袒露着结实胸膛,那是召唤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也是家里成员,该给它取个名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它福贵好。定下来叫它福贵,左看右看都觉得它像,心里美滋滋,后来村里人也开*妓滴颐橇礁龊*像,嘿嘿笑,心想早就知道它像。
福贵是好样,有时候嘛,也要偷偷懒,可人也常常偷懒,就不要说是牛。知道什时候该让它干活,什时候该让它歇歇,只要累,知道它也累,就让它歇会,歇得来精神,那它也该干活。
老人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尘土,向池塘旁老牛喊声,那牛就走过来,走到老人身旁低下头,老人把犁扛到肩上,拉着牛缰绳慢慢走去。
两个福贵脚上都沾满泥,走去时都微微晃动着身体。
听到老人对牛说:
“今天有庆,二喜耕亩,家珍,凤霞耕也有七、八分田,苦根还小都耕半亩。你嘛,耕多少就不说,说出来你会觉得是要羞你。话还得说回来,你年纪大,能耕这些田也是尽心尽力。”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听到老人粗哑令人感动嗓音在远处传来,他歌声在空旷傍晚像风样飘扬,老人唱道: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炊烟在农舍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空中分散后消隐。
女人吆喝孩子声音此起彼伏,个男人挑着粪桶从跟前走过,扁担吱呀吱呀路响过去。慢慢地,田野趋向宁静,四周出现模糊,霞光逐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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