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迟到候烧者刚刚进来,听到他们对话,站在通道上说:“市里大大小小*员,还有各区县大大小小*员,千多人,个个向市长遗体告别,还不能走快,要慢慢走,有还要哭上几声。”
“个市长有什不起。”那个
“两个,个是进口,个是国产。进口为贵宾服务,国产为您们服务。”
“市长是不是贵宾?”
“是。”
“市长要用两个炉子烧吗?”
“市长应该用进口炉子。”
坐在另侧身旁个女人听到们谈话,她打量起衣着,她说:“你寿衣怎像睡衣?”
“穿是殓衣。”说。
“殓衣?”她有些不解。
“殓衣就是寿衣,”老者说,“寿衣听上去吉利。”
注意到他们两个脸,都是浓妆艳抹,好像要去登台表演,而不是去炉子房火化。
这边比较着谁价廉物美。坐在前排两位候烧者交谈时知道,他们是在同家寿衣店买同样寿衣,可是个比另个贵五十元。买贵那位唉声叹气,喃喃自语:
“老婆不会讲价。”
注意到塑料椅子这边候烧者也都穿上寿衣,有些身穿明清风格传统寿衣,有些身穿中山装或者西装现代寿衣。只是穿上陈旧白色中式对襟睡衣,庆幸早晨出门时意识到臃肿棉大衣不合适,换上这身白色睡衣,虽然寒碜,混在塑料椅子这里也能滥竽充数。
可是没有骨灰盒,连落叶归根和流芳千古这样便宜货也没有。开始苦恼,骨灰应该去哪里?撒向茫茫大海吗?不可能,这是伟人骨灰去处,专机运送军舰护航,在家人和下属哭泣声中飘扬入海。骨灰从炉子房倒出来,迎接它们是扫帚和簸箕,然后是某个垃圾桶。
坐在身旁位老者扭头看见脸,惊讶地问:“你没有净身,没有整容?”
“进口炉子已经留给市长,国产炉子为什还要留着?”
“这个不知道,只知道两个炉子都停。”
沙发区域那边有贵宾向身穿蓝色衣服招招手,他立即快步走去。
那个贵宾问他:“市长遗体告别还有多久?”
“不太清楚,”他停顿下说,“估计还有会儿,请您耐心等候。”
前面塑料椅子里有个候烧者对身穿蓝色衣服抱怨起来:“等这久,也没听到叫号。”
“正在进行市长遗体告别仪式,”身穿蓝色衣服说,“早晨烧三个就停下,要等市长进炉子房,再出去后,才能轮到您们。”
“为什非要等到市长烧,才烧们?”那个候烧者问。
“这个不知道。”
另个候烧者问:“你们有几个炉子?”
“净身,”说,“自己净身。”
“你脸,”老者说,“左边眼珠都出去,鼻子歪在旁边,下巴这长。”
想起来净身时忘记自己脸,惭愧地说:“没有整容。”
“你家里人太马虎,”老者说,“没给你整容,也没给你化妆。”
是孤零零个人。给予养育之恩父亲杨金彪年多前身患绝症不辞而别,生父生母远在千里之外北方城市,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置身另外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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