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豹子李吗？”
起先徐铁匠还能看清，当他眼球被打出来以后，就不清楚
，他觉得有什
东西挂在眼睛上，就问孙凤三：
“
眼睛上挂着什？”
孙凤三看看说：“师父，你眼睛上挂着眼睛。”
徐铁匠
把扯掉自己
眼球，他觉得另只眼睛也逐渐黑暗下来。他把盒子枪往孙凤三那里送，他说：
城墙上其他独耳士兵失声而哭。
朱伯崇看见土匪把土炮拉过来，就让城墙上士兵分散开去，又命令下面守卫城门七个士兵后退二十米。城墙上士兵抱着枪蹲着，听着城墙下土匪吵吵嚷嚷，朱伯崇挥手，他们立刻起身向城墙下射击，然后又蹲下来往枪里压子弹。压子弹时听到城墙下传来土匪呻吟声，徐铁匠嘿嘿笑两声，其他人也嘿嘿笑起来。
这时轰声巨响，土炮击中城墙，炸出个缺口，碎石和尘土片飞舞，城墙上士兵被巨响震得晕头转向，他们满身尘土爬起来，看见他们团领朱伯崇受伤。
朱伯崇肚子被炸出个口子，冒着热气肠子流出来，士兵们惊慌地围过去，朱伯崇边喝叱他们，让他们退回去；边将流出肠子把把往肚子里塞，他把碎石子也塞进肚子。朱伯崇命令他们守住缺口，又把城墙下七个士兵叫上来。他坐在地上继续指挥，土匪向缺口扑过来时，他就举手让士兵们射击。土匪扑上来三次，被他们打回去三次。朱伯崇觉得自己快不行，在战斗间隙里，他轻声把近处徐铁匠叫过来，又让徐铁匠把所有士兵都叫过来，那些满脸尘土和鲜血民团士兵蹲在朱伯崇四周，朱伯崇数数，还有十二个，他看着他们脸笑笑，他说：
“认不出你们谁是谁。”
“瞎，把朱团领枪给你，任命你为团领。”
奄奄息孙凤三接过盒子枪，嘿嘿笑两声。这时城墙外声巨响，土匪土炮炸。
张斧率领百来土匪狂攻溪镇天，仍然没有攻下来，土匪军心涣散，张斧只能再用土炮去轰开城门，结果这次火药装多，土炮自己爆炸，还炸死三个土匪，炸伤五个。张斧看土匪死死伤伤，剩下不到六十人。这时溪镇城里突然喊声震天，城墙上开始人头涌动
朱伯崇说自己快要死。他看见他们泪水从满是尘土眼睛里流出，道道流在满是尘土脸上。朱伯崇把自己盒子枪递给徐铁匠，任命徐铁匠为团领，接替他指挥战斗。他指指城墙下，对他们说：
“记住，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你们要死守城门，决不能让土匪攻进来。”
朱伯崇死前回光返照，说出诀别之语：“生戎马，从清军到西北军，再率领溪镇民团。没想到最为骁勇是溪镇民团，身为你们团领，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城上十二个民团士兵再次发出呜呜哭声，徐铁匠像朱伯崇那样坐在地上，当土匪再次扑过来时，他像朱伯崇那样举起手，其他士兵立刻起身射击。
十二个民团士兵浴血奋战两个多时辰，最后只剩下徐铁匠和他徒弟孙凤三，孙凤三身上八处负伤，徐铁匠眼球被打出来。师徒两人趴在城墙缺口上死守溪镇，孙凤三击中个土匪，就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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