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福点点头,随后认真看看聪慧小美。小美看着蹲在地上林祥福,心想这是个善良男人。林祥福锯起杉木,小美看着锯出来杉木长度,问林祥福死者是不是个子很高,林祥福摇摇头说个子不高,说棺材尺寸是定死,他说句老话:
“天下棺材七尺三。”
现在田大揭开那块破烂白布,林祥福看见张破碎脸,身上沾着茅草和冰碴子,他蹲下去,将破烂白布盖住田东贵,站起身对田大说:
“先抬回家去,用井水清洗,换上干净衣服,去做具棺材,再下葬。”
田大点头说:“是,少爷。”
在家中小美听着村里飘来这些悲伤声音,心里忐忑不安,听到林祥福回来脚步声,她走出屋子想要问些什,见到林祥福神情肃穆,她欲言又止。林祥福让她去里屋衣橱里找块白布出来,小美点头回到屋里,林祥福去木工间。过会儿小美捧着块白布进来木工间,林祥福正在木料里挑选出长而宽杉木,小美把手里白布放在只凳子上,看着林祥福把杉木整齐堆到地上,蹲下去画线,小美小心翼翼问他:
“是不是砸死人?”
身上沾满茅草和冰碴子。牲口死使那些女人哭声凄厉,她们坐在地上对着苍天喊叫着:
“这日子怎过呀?”
那些脸上冻出裂口男人们则是眼泪汪汪,他们声音低沉可是更加绝望:
“这日子没法过。”
在村南几座坟墓旁,个被雨雹砸死老人躺在块木板上,与失去牲口后哭天嚎地悲哀不同,失去位亲人悲哀显得平静,块已经破烂白布盖住死者脸,他直挺挺躺在那里。
林祥福说:“砸死个人。”
小美说:“这多人在哭,还以为砸死不少人。”
林祥福说:“砸死不少牲口。”
林祥福停顿下又说:“牲口可是庄稼户半家当。”
小美问:“这是做棺材?”
没有人为他哭泣,只有五个为他掘坟男人在旁边挥动锄头,他们是田氏五兄弟,他们身上冒着热气,锄头砸在冬天坚硬泥土里,他们手掌震出血丝。林祥福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撑着锄头看着林祥福,田大对林祥福说:
“少爷,是们爹死啦,被冰雹砸死,块木盆那大冰雹,砸在他脸上,那冰雹还不碎。”
林祥福眼前浮现出死者生前模样,个干瘦蹲在茅屋墙角老人,他双手插在袖管里,咳嗽不止。
二十二年前,这个人带着他五个儿子来到林祥福家大门前,说他名字叫田东贵,他指着五个儿子像是数数样,他们叫田大、田二、田三、田四、田五。他和儿子们逃荒来到这里,只是问下,能不能租给他们田地,当时田大十六岁,田五只有四岁,趴在大哥背上睡着。
林祥福父亲站在门外与田东贵说很多话,然后田东贵和儿子们住进与林家宅院后门相连两间茅屋。后来田氏五兄弟相继成家后,那里又新盖十间茅屋。林祥福父亲去世之后,母亲觉得田大忠厚,让他做管家,他四个弟弟个个长大后,就负责收租和做些杂活。田氏五兄弟与父亲田东贵初来时,林祥福只有两岁,村里人经常看见田大驮着林祥福在村里和田间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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