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去上海以后,文化大g,m来到们刘镇,宋凡平早出晚归整天在学校里,李光头和宋钢也是早出晚归,他们整天在大街上。刘镇大街上开始人山人海,每天都有游行队伍在来来去去,越来越多人手臂上带上红袖套,胸前戴上毛主席红像章,手上举起毛主席红语录。越来越多人走到大街上大狗小狗似喊叫和唱歌,他们喊着g,m口号,唱着g,m歌曲;越来越多大字报让墙壁越来越厚,风吹过去时墙壁发出树叶响声。开始有人头上戴纸糊高帽子,有人胸前挂上大木牌,还有人敲着破锅破碗高喊着打倒自己口号走过来;李光头和宋钢知道这些戴着高帽子、挂着大木牌、敲着破锅盖人,就是大家所说阶级敌人。大家可以挥手抽他们脸,抬腿踢他们肚子,擤把鼻涕甩进他们脖子里,掏出屌来撒泡尿在他们身上。他们受理欺负还不敢言语,还不敢斜眼看别人,别人嘻嘻哈哈笑着还要他们伸手抽自己脸,还要他们喊着口号骂自己,骂完自己还要骂祖宗……这就是李光头和宋钢童年时最难忘夏天,他们不知道文化大g,m来,不知道世界变,他们只知道刘镇每天都像过年样热闹。
李光头和宋钢就像两条野狗样在们刘镇到处乱窜,他们跟随着支又支游行队伍在大街上走得汗流浃背,他们跟随着“万岁”口号喊叫遍又遍,跟随着“打倒”口号喊叫也是遍又遍,他们喊叫口干舌燥,喊叫嗓子眼像猴子屁股似又红又肿。李光头在游行途中,见缝插针地把们刘镇所有木头电线杆都强,bao几遍,这个刚满八岁男孩抱住木头电线杆就理所当然地上下摩擦起来。李光头边把自己擦得满面红光,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上游行队伍,他身体摩擦时候,他小拳头也是上上下下,跟随着喊叫“万岁”口号,喊叫“打倒”口号。街上走过人见到李光头抱着木头电线杆模样,个个挤眉弄眼掩嘴而笑,他们知道他是在干什,他们嘴上什都不说,心里偷偷笑个不停。也有不知道,有个在长途车站旁边开家点心店女人走过时,看到李光头正在激动地擦着自己,惊奇地问他:
“你这小孩在干什?”
李光头看眼这个名叫苏妈女人,没有搭理她。他又要摩擦,又要喊口号,他忙不过来。刚好那三个中学生走过来,他们不再说李光头是发育,他们指指李光头和他抱着电线杆,又指指上面电线,对苏妈说:
“这小孩是在发电。”
街上听到人放声大笑,站在旁宋钢也咯咯笑个不停,虽然宋钢不知道自己为什要笑。李光头很不高信自己被人误解,他停止摩擦,抹着脸上汗水,不屑地对三个中学生说:
“你们不懂。”
然后李光头得意地对苏妈说:“性欲上来啦。”
苏妈听后大惊失色,她连连摇头,连声说:“作孽啊……”
这时候们刘镇有史以来最长游行队伍过来,从街头直到街尾,多如牛毛红旗迎风招展,大旗像床单样大,小旗像手帕样小,旗杆和旗杆撞击在起,旗帜和旗帜抽打到起,在风里面东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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