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头发再来住院。”
李兰羞愧地低头走回家中，
个人在家里难过两天，这两天里她想着
全是宋凡平生前音容笑貌，她觉得自己洗头发就对不起宋凡平，她生挚爱宋凡平。后来李兰觉得自己日子不会太久，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去九泉之下与宋凡平团聚，她心想宋凡平可能也不喜欢她头上酸臭。所以在星期天中午，李兰将几件干净衣服放进个竹篮，把正要出门李光头叫住，犹豫会儿，对李光头说：
“
这病怕是治不好，想死之前把自己洗洗干净。”
自从李光头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后，李兰第次要李光头陪着她上街。虽然儿子和前夫样让她丢脸，虽然她永远不会原谅前夫，那怕前夫为此丢性命。可是儿子就不样，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肉。
李兰和李光头起走向街上澡堂时，她突然发现李光头个子已经比自己高，她脸上出现丝欣慰笑容，忍不住挽住儿子手臂。那时候李兰走路都喘气，她走上二十来米就要找棵树靠着歇会儿，李光头站在她身旁，边跟他认识人打招呼，边告诉李兰这个人是谁。李兰吃惊地发现，这个十五岁儿子认识人比她认识还要多，而且是多很多。
去看看别人，对走在他身后别人挥挥手，好像林红是要那个人走开，然后自告奋勇地要成为林红保护人，他对已经气得眼泪汪汪林红说：
“你去哪里？陪你去。”
林红已经忍无可忍，她响亮地骂出来：“走开！流氓！”
李光头还是回头去看别人，林红这时明确地告诉他：“要你走开！”
在街上群众哄笑声里，李光头站住脚，看着林红婀娜走去，十分遗憾地抹抹自己嘴巴，对街上群众说：
从家里走到澡堂也就是里路，李兰走有个多小时，每次她靠着树休息时，李光头都是耐心地站在边，脸成熟地讲述着很多发生在刘镇事，这些事都是李兰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刻李兰对儿子突然刮目相看，她心里高兴阵子，随即又在心里想：
“她还在生气。”
然后他摇摇头叹息声，后悔莫及地说：“不应该犯那个生活错误。”
李光头种种劣迹点点滴滴地传到李兰耳中，让李兰头垂得越来越低，她曾经承受第个丈夫丑闻，现在又要来承受儿子丑闻。她曾经以泪洗面，现在她眼泪已经流干。李兰声不吭，对李光头所作所为不管不顾，她知道自己已经管不这个儿子，她常常在半夜里因为头疼而醒来，然后忧心忡忡地想着李光头今后怎
办？她差不多每次都是睁眼到天亮，每次都要在心里凄楚地说：
“老天爷啊，为什让生下个混世魔王？”
李兰精神垮以后，她身体也垮，她偏头痛越来越严重，后来肾也出问题。李光头在外面吃三鲜面，把自己吃得油光满面时候，李兰已经不再上班，请长病假在家休息，这时李兰已是面黄肌瘦。李兰每天都要去医院打针，她头发上酸臭让医生护士们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他们都扭着头和她说话，侧着身给她打针。李兰病情加重后需要住院，他们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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