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看到宋钢头发上有小片树叶,心想他是骑车赶来时穿过树下挂上,林红伸手摘下宋钢头发上树叶,微笑地对宋钢说:
“回家吧。”
宋钢点点头转身跨上自行车,林红侧身坐在后座上。宋钢骑着他老式永久牌在们刘镇大街上嘎吱嘎吱响着,林红双手抱住他腰,脸贴在他后背上。宋钢感到林红双手比往常更加热烈地抱住他,林红脸蛋比往常更加亲密地贴着他,宋钢微笑。
回到家中,林红走进厨房做起
群众说他们是十四个纨绔子弟。
这时候们刘镇五金厂破产倒闭,刘作家下岗,宋钢也下岗。刘作家百感交集,没想到世界变得这快,捡破烂李光头成刘镇巨富,捧着铁饭碗自己失业后走投无路。他在街上见到同样失业宋钢惺惺相惜,他拍着宋钢肩膀突然想起什,他说:
“怎说,你也是李光头兄弟……”
刘作家趁势骂起李光头,说世上还有这种没心没肺人,发财以后管起别人闲事,不管自己兄弟。余拔牙和王冰棍就不去说,福利厂十四个瘸傻瞎聋也跟着李光头混成十四个刘镇贵族,自己兄弟穷得没饭吃,这个李光头反而不管不顾,假装不知道,假装没看见。刘作家借题发挥地说:
“李光头和你宋钢,好比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是冻死骨,”宋钢冷冷地说,“李光头也不是酒肉臭。”
宋钢失业那天仍然像往常样,傍晚时骑车来到针织厂接林红。这辆永久牌自行车跟随宋钢十多年,宋钢十多年里风雨无阻地接送林红。这时候针织厂女工早就有自己自行车,而且都是外国名字牌子,很多人都骑上电动自行车,们刘镇商场里已经没有永久牌自行车卖。林红和宋钢虽然生活不富裕,家里彩电、冰箱和洗衣机早就应有尽有,买辆新自行车不算什。林红直没有给自己买辆自行车,是因为十多年来宋钢和他永久牌每天忠诚地接送她。林红知道永久牌旧,样式也老,其他女工骑着样式新颖自行车和电动车远去时,林红仍然跳上永久牌后座,仍然搂住这个骑车男人腰,仍然甜蜜地微笑着。她已经不是十多年前拥有专车时幸福,她幸福是这个男人和这辆永久牌十多年忠心耿耿。’
宋钢扶着他老式永久牌站在针织厂大门口,这个刚刚失业男人身披落日余辉,目光凄凉地看着工厂铁栅栏门里黑压压女工。下班铃声响起,铁栅栏门打开以后;几百辆自行车、电动车和轻骑比赛似冲出来,铃声和喇叭声响成片。这巨浪似车流过去以后,宋钢看到林红,仿佛是被海浪遗忘在沙滩上珊瑚,林红在工厂空荡荡路上独自人走来。
刘镇五金厂破产倒闭消息顷刻之间传遍全城,林红是在下午时候听说,当时心里沉,她心情沉重以后再也没有轻松回来,她不是担心宋钢失业,她担心是宋钢如何去承受?林红走出工厂大门,走到宋钢身旁,仰脸望着脸苦笑丈夫,宋钢嘴巴动下,准备告诉林红他失业。林红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抢在前面说:
“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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