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意犹未尽地把他们送到
大门口，临别时握着宋凡平
手，说今天算是酒逢知己棋逢对手，他说
定要找个时间，打上斤黄酒，炒上两个小菜，坐下来聊个通宵，聊个死去活来。
李兰在回家路上充满喜悦，她不断用手去轻轻碰下宋凡平手，宋凡平扭头看她时，她眼睛里光芒像炉膛里火焰样热烈。他们回到家中，李兰将宋凡平拉近里面房间，关上门以后她紧紧地抱住宋凡平，她把头贴在宋凡平宽阔胸前，幸福眼泪浸湿宋凡平胸前衣服。
自从她前任丈夫淹死在粪坑里以后，这个胆小女人已经习惯自卑，习惯孤苦无依，现在宋凡平给她做梦都想不到幸福，更重要是李兰从此有依靠，而且这个靠山在她眼中是如此强大，她觉得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低头走路，宋凡平让她骄傲地抬起头来。
宋凡平不知道李兰为何如此激动，他笑着要推开她，问她这是干什
？李兰摇着头什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直到李光头和宋钢在外面屋子里大声喊叫，说他们饿啦！饿啦！饿啦！李兰才松开她手，宋凡平问她为什哭？她害羞地扭过头去，打开屋门匆匆走出来。
李兰是坐第二天下午长途汽车去上海。家人中午就走出家门，宋凡平提起只灰色旅行袋，这是他第次结婚时在上海买，旅行袋侧面印有暗红“上海”两个大字。他们全部穿上干净衣服，他们先去照相馆。年多前，宋凡平和李兰新婚第二天，宋凡平就要来拍张全家福，因为自己鼻青眼肿没有拍上，后来宋凡平就忘这事，现在李兰要去上海治病，宋凡平重新想起全家福。
他们家四个人来到照相馆，宋凡平再次让他妻子吃惊，这个无所不知男人竟然指挥起摄影师重新布置灯光，他说要把四个人照得脸上都没有阴影。那个摄影师也听从他指挥，边移动着落地照明灯，边对宋凡平说话点头称是。摄影师布置完灯光以后，宋凡平到镜头里去看看，又让摄影师移动下灯光，然后指挥起两个还子如何抬起头来，如何发出微笑。他让李光头和宋钢坐在中间，让李兰坐在宋钢身旁，自己坐在李光头身旁，他让他们都看着摄影师举起手，他没让摄影师说数字，而是自己数上：
“、二、三，笑！”
摄影师“啪”地按下快门，家人灿烂笑容进入张黑白照片。宋凡平付钱以后，将张蓝色发票小心翼翼地放进皮夹，他转身告诉两个孩子个星期以后既可以看到照片。然后他提起那只灰色旅行袋，率领着妻子儿子走向长途车站。
在车站候车室里，他们坐在排长椅里，宋凡平遍又遍地向李兰描述着他姐姐长相，说他姐姐会站在上海长途车站出口处右边，他已经写信让他姐姐手里拿着张《解放日报》。宋凡平喋喋不休说着时候，个背着捆甘蔗人站在他们对面不停地叫卖，让李光头和宋钢仰起盼望脸，无限可怜地看着他们父母。
李兰平时节俭得恨不得自己都不吃不喝，这时后她想到就要和这俩个孩子分开，她为他们买整根甘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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