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个多月里，宋钢每个上班中午都会拿着饭盒来到李光头跟前，兄弟两个就坐在那堆破烂前，说说笑笑亲密无问将饭盒里饭菜分着吃完。宋钢不敢让林红知道，到
晚饭时候他饿得饥肠辘辘，他怕林红起疑心，仍然不敢多吃，而且比过去吃得更少。林红发现宋钢胃口小，担心地看着宋钢，问宋钢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宋钢支支吾吾，说自己胃口是小，可是力气点没少，他说身体很好。
世上没有不透风墙，个多月以后，林红知道事情真相。那是针织厂个女工告诉林红，那个女工前天请事假，中午路过县z.府大门口，看到宋钢和李光头并肩坐在地上，分吃着饭盒里饭菜。第二天那个女工笑嘻嘻地告诉林红，这兄弟两个起吃饭时，看上去比夫妻还要亲密。林红当时正端着饭盒，坐在车间门口吃着午饭，她听这话，脸色立刻变，放下手里饭盒，疾步走出工厂。
林红来到县z.府大门口时，兄弟两个已经吃完饭，坐在地上笑个不停，李光头正在高声说着什
。林红铁青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李光头先看到她，立刻从地上蹦跳起来，亲热地说：
“林红，你来啦……”
宋钢脸色下子白，林红冷冷地看宋钢
“谁说
没有工作?”李光头不高兴，“静坐示威就是工作。”
宋钢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你以后怎办?”
“放心。”李光头不以为然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宋钢仍然摇头，他说：“都替你急死。”
“你急什?”李光头说，“撒尿不急，你端尿壶急什?”
他们坐在县z.府大门口，坐在堆成小山似破烂前抹着眼泪，回忆小时候如何手拉手从汽车站前桥上走下来，看到死去宋凡平躺在夏天烈日下；手拉手在汽车站出口站到夕阳西下黑夜降临，等待着李兰从上海回来……
最后情景是兄弟两人拉着板车将死去李兰带到乡下，把他们母亲还给他们父亲。
然后李光头擦干眼泪，对宋钢说：“们小时候太苦。”
宋钢也擦干眼泪，点着头说：“小时候们到处受人欺负。”
“现在好，”李光头笑起来，“现在谁也不敢欺负们。”
宋钢叹口气，不再说话。李光头兴致勃勃地问起那块外国手表，问宋钢拿去修理没有?宋钢捡起地上饭盒，站起来说要回工厂上班。宋钢跨上自行车以后，左手拿着饭盒，右手扶着车把蹬车离去。李光头在后面见，不由叫起来：
“宋钢，你都会单手骑车啦?”
骑着车宋钢笑，回头对李光头说：“单手算什?可以不用手。”
宋钢说着张开双臂，像是飞翔样骑车而去。李光头满脸惊讶，他追赶着跑过去，喊叫道：
“宋钢，你真不起!”
“不好。”宋钢说，“现在还是不好。”
“怎不好?”李光头扭头看着宋钢说，“你都和林红结婚，还不好?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说你。”宋钢说。
“怎?”李光头回头看看身后破烂，“也混得不错。”
“不错?”宋钢说，“你工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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