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说话,林红要宋钢立刻回家,宋钢说他会回来,不知道说多少遍。林红开始是用命令语气,后来哀求宋钢。宋钢始终说着他会回来,他肯定会回来。然后宋钢说要挂电话,说这是长途电话,太费钱。林红仍然在电话里哀求宋钢:
“宋钢,你快回来……”
宋钢把电话挂,林红拿着电话还在说话,听到话筒里响起串盲音,林红失落地放下电话。这时她才想起来没有问问宋钢情况,她只是说堆“回来”。林红难过地咬咬自己嘴唇,她看看坐在柜台里脸色阴沉苏
宋钢留给她信,她走到门口,开门后在屋外站会儿,夕阳西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对面苏妈点心店已经亮灯。林红回到屋子里,走进厨房做起晚饭。她似乎听到钥匙开门声响,她以为是宋钢回来,站到厨房门口,屋门没有动静,她转身继续做饭。
林红做好晚饭,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这时天已经黑,她开灯后看到桌子上有张纸,她没有在意,在桌前坐下来看着屋门,等待着宋钢回家。林红在等待时候突然感到身旁白纸上有几行字迹,她有些惊慌地拿起来,匆匆读遍才知道宋钢走。林红拿着宋钢信夺门而出,仿佛要去追赶宋钢似向着长途汽车站疾步走去,她在路灯和霓虹灯闪耀大街上走出百多米后脚步慢下来,她意识到此刻宋钢已经远离刘镇远离自己。林红茫然地站住脚,看着大街上来往人流和车辆,低头看眼手上白纸,缓慢地走回家中。
这天晚上林红坐在灯下,摇着头将宋钢简短信读遍又遍,眼泪颗颗掉在纸上,直到化开后把宋钢字迹弄得模糊不清,她才放下这张白纸。林红没有在心里责备宋钢,她知道宋钢这样做是为自己;她责备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宋钢决意要走。后来日子里,林红度日如年,在厂里不断遭受烟鬼刘厂长搔扰,回到家中就是片寂静,身边没有宋钢,倍感孤独她只好将电视长时间开着,听着里面发出来各种声音,想念着宋钢,甚至想念着宋钢口罩。晚上入睡前,林红心里就会阵难过,她想到宋钢走时候没有带走家里分钱。
林红没有告诉别人宋钢跟着周游走,只说宋钢南下广东做生意去。周游在刘镇贩卖人造处女膜,林红觉得不是正经生意,她以为宋钢跟着周游到广东后仍然贩卖人造处女膜,宋钢做这样生意让她说不出口。
林红每天都在等待着宋钢来信,她每天都会在中午时候走到工厂传达室,看着邮递员将捆信件扔在传达室窗台上,她急忙打开来,封封地看着自己名字。宋钢没有给她写信,个月以后,宋钢给她打来电话。那是晚上,宋钢电话打到苏妈点心店,苏妈急匆匆地走过街道敲响林红屋门。
然后是林红急匆匆地跑过街道,进点心店拿起电话,她听到宋钢声音,宋钢在电话另端急切地说:
“林红,你好吗?”
林红听到宋钢声音眼圈就红,她对着话筒喊叫:“你回来,你马上回来!”
宋钢在另端说:“会回来……”
林红继续喊叫:“你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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