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警司只正式当骆小明上司半年,但他在退休后以合约形式担任警方顾问,他有更多机会指点小明这位年龄相差二十二岁后辈。对没有子嗣关振铎来说,对方就像自己儿子。
“小明,跟嫌犯打心理战就像赌扑克,你要让对方弄错你底牌——你明明拿对A,就要让对方以为你只有2、3点凑不成牌型杂牌;你眼看没胜算嘛,却要装腔作势加注,令对方以为你胜券在握,只有这样子,犯人才会露出破绽。”关振铎曾这样对骆小明说过,就像父亲教导孩子,关振铎把他破案诀窍倾囊相受授。
经过多年相处,骆小明待关振铎如父亲,对他脾性更是清二楚。警队同僚替关振铎起过好些浑号,像“破案机器”、“天眼”,“神探”等等,但骆小明觉得最贴切,是已去世
骆督察直很讨厌医院气味。
就是那股飘散在空气中、呛鼻消毒药水气味。骆督察不是在医院有什不快回忆,只是,这空气往往令他联想到气味相似停尸间。就算当二十七年员警,见过无数尸体,他依然无法习惯这种气味——试问除对尸体有特殊癖好变态外,谁会在面对死人时感到愉快?
骆督察吐口气,心底不安却没有因为这口气而消减半分。比起在停尸间观看验尸过程,这刻他心情更是沉重。
身穿整齐蓝色西装他,落寞地瞧着病床上人。
在这间单人病房里,病榻上躺着,是个庞眉皓发老年人。在呼吸面罩下,老人脸上满布皱纹,双目紧闭,肤色苍白,长著零星老人斑手臂上插著细管,连接着好几台运作中医疗仪器。病床上方悬挂著十七寸平面萤幕,显示著病人脉搏,血压、血含氧量等资讯,线条缓慢地从右往左移动,如果这画面不是跳动着,任谁也会觉得这老人已经死去,床上躺着是具保存得很好尸体。
这位老人是骆督察“师傅”,是多年来指导他调查、搜证、推理、破案,却从不按牌理出牌师傅。
“小明啊小明,办案不可以墨守成规。警队里已经有太多因循苟且、只按照死板规则做事人,虽然纪律部队遵从上级指示是铁则,但你要记得,员警真正任务是保护市民。如果制度令无辜市民受害、令公义无法彰显,那,们就有充分理由去反抗那些僵化制度。”
骆督察想起师傅这句老挂在嘴边话,不由得苦笑起来,骆督察全名骆小明,他在十四年前升任见习督察后,几乎没有同僚直呼这个逗趣名字,都会叫他“骆督察”,就只有他师傅,直喊他“小明”。
毕竟,对他师傅关振铎警司?来说,骆督察就像儿子。
关警司在退休前担任总部刑事情报科B组主管。简称CIB?刑事情报科是警方中央情报机关,负责搜集、分析和研究各区犯罪情报,再联同其他部门策划行动。如果说CIB是警方大脑,当中b组就是负责推理前额叶,把收到资讯分析、组合,从蛛丝马迹找出旁人无法看清事实,关振铎从九八九年开始统领这个核心小组,成为情报科灵魂人物;而在他退休九九七年,当时仍是探员骆小明调职情报科B组,成为关警司“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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