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旭见少年嘴角有道浅浅新刀伤,便拿自己袖子擦拭少年伤口,那血却总也止不住。“鉴明,你是怎回事,这就破相?”
少年但笑不答,只说:“父亲身子不好,又要提防四周乱军流寇,因此将流觞军拨半与,只说都交给你。”
仲旭转头向苏鸣说道:“这是清海公大世
里泛上点光。
“你年纪尚轻,刀法与修为皆不及你父亲,这竟是要带着这些手下送死?”
苏鸣倔强地抿唇不答。
“那倒大可不必。方才为掩护伯曜死那许多人,已是白费,们再经不起这样折损人马。”仲旭抬眼看看天色。时辰已近中夜,承稷门上疾风逆扬,他取过角弓,仰天放出枝鸣镝。那鸣镝声音与众不同,做苍隼声,锐烈响亮。
那鸣镝之声方才消失在夜空深处,城下叛军阵营右翼里忽然起异动,支打着“清海”旗号人马斜刺里撞向城门,正是清海公麾下流觞军。事出突然,叛军措手不及,被流觞军冲开阵列。城门前正是炎王褚奉仪嫡系河源军,反应迅捷,便在城门前厮杀起来,两侧及殿后王延年部、曹光部、罗思远部、苏靖非部皆是各地守将纠集而来,此时只是按兵不动,不愿贸然卷入混战。河源军左右包夹,流觞军阵型愈战愈薄,渐渐变成长龙形,自城门委蛇向外里多长。正在此时,流觞军中朝天放出支鸣镝,与先前承稷门上褚仲旭所放竟是种声音。城门应声霍然洞开,彪人马自都城中直冲出来。
流觞军阵型虽薄,却极强韧,难以截断,河源军正苦战间,不防流觞军中又是声鸣镝,原本背对背抵抗两侧河源军兵士们猛然各自向前冲杀,道长龙阵瞬时左右劈为两道,竟从城门前开条血肉通路出来,而都城中冲出六千余兵马便从那通路中气奔出,长龙阵又随之合拢,节节收束,围裹着那六千余骑,共四万余人就此脱出帝都。领头少年身边,招展着面黑地金蟠龙纹大旗。河源军中早有眼尖识得那面帅旗正是本朝高祖当年起事所用,直供奉于禁城太庙中,即刻报于褚奉仪。
流觞军临阵倒戈已是始料未及,羽林军与流觞军高张此旗,必是有宗室嫡子脱逃,褚奉仪虽得帝都,心内却极为不快,待到叛军进入禁城,得知脱逃并非太子伯曜,而是旭王仲旭,不由顿足再三,连道:“此子凶险,此子凶险。”
苏鸣策马走在仲旭身边,不时望他眼。旭王年纪不过十七,那张脸却全无稚气,目光清厉,可见是个胸有丘壑人。苏鸣心内不禁起思忖。
清海公方氏乃是本朝少有异姓王公,封地流觞郡,兼掌流觞军,自恃为开国元勋脉,与帝修素来有些不睦。此次仪王叛乱与清海公有所勾结本不足怪,奇是那清海公流觞军,竟是早与旭王议定套办法,城下兵变,里应外合,连那阵法,似也是早先操演熟练。旭王原先所说为伯曜布下条生路,原是这个意思。“旭哥,旭哥!”
仲旭听见这声音,忙勒住马,只见人控着黄花胡马,逆着大军行进方向朝他来。到得近前,兴高采烈地摘下战盔,露出张秀逸白皙脸孔来,显见是个贵族少年,身形高大,年纪约比仲旭更少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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