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鹰贩气息平静,似是满不在意模样,笑道:“好着‘孤注’,心无旁骛,意凝线,府上既有这样人材,大业易成,何必不远千里求购苍隼?”
“他试过。”昶王面上如常淡笑:“十年前正当壮年时,与另名与他功力不相伯仲人联手,然而败。”
“哦?倒是小觑中原禁卫。”领头鹰贩目光转,看向堂下二人,忽然笑道:“原来是你。”
被金发男子扭住筋脉人听闻此言,扬起张黑脸来,仍是浑然看不出什神情。
“放开,那是中原将军,不可造次。”金发男子闻言立即撤去手上劲力,符义抽出双臂,炯炯地看定领头鹰贩子。
安乐京之夏燠热欲焚,城西昶王府内水榭凌波厅却是有名水晶洞府。曲院风荷,十里平湖,凌波厅上水月风华,歌女曼声清唱。
执事来禀,说是卖苍隼召来。昶王摒退歌女,早有侍女放下水榭四面细竹帘子,复鱼贯退下。
执事引上厅来三名鹰贩,饶是这样暑热蒸人夜里,亦裹着黑色披巾,将头脸颈身遮掩起来,在腰间缠过两缠,最后垂于膝上。鹰贩中左右二人屈身按胸向昶王致礼,惟居中人挺立着,昶王亦不讶怪,只懒懒问道:“鹰呢?”
领头鹰贩稍稍环顾左右,不作言语。
昶王笑道:“让瞧瞧货色。”
昶王微微笑道:“不错,毛色好,爪啄锐利,但愿能博毕功。”
“倘若大事成就,还望殿下赐当初议定之酬。”
“此事若成,贵国与迦满之间交战吞并,吾国均不干预,言为诺。不过,阁下不肯以真容示人,将来便要偿付,也不知是要付与何人哪。”
披巾下传出低笑,领头鹰贩伸手扯,披巾便落至腰间,露出
屈身在地两名鹰贩子霍然揭开披巾,昶王微微眯眼:“……喝,羽毛还真光亮。”
鹰贩怀中并不见什鹰隼,耀人眼目是他们那头灿烂赤金鬃发与冷蓝近乎无色眼瞳。
“是等好苍隼?”
“没有再好。”领头鹰贩说是中原官话,稍带京畿口音。
“若是不值那个价钱,可个子儿也不会付。”昶王依然是嬉笑神色。四面竹帘忽然琳琅作声无风自动,自水榭顶上直坠下道黑影来,黑影中清光闪,杀意凌厉如道霹雳直取领头鹰贩顶门。事起突然,左右两名金发男子并无言语,目光亦不及交会,已有人纵身而起,尚看不清是如何动作,那清光便铿然声被激飞出去,直钉入另人身侧澄泥方砖中,嗡鸣不已,原是柄青芒绽露长剑。空中飒飒如飘风骤起,压得人不能仰头而视,昶王凝神静听之下,竟只听得那金发男子襟袍飞扬,却觉察不出方才直袭而下那道黑影有何气息。昶王心知这诚然是因为自己习武不精,更是因为那金发男子气劲磅礴充沛。若将方才那当空刺比拟为电光石火,那金发男子运招便犹如茫茫平野不为所动,广袤深厚至极,以至将那绝命刺之势消弭殆尽。不过数瞬工夫,两道影子纠缠着落于六七尺开外,黑影之脉门已为金发男子所制。而地上屈身行礼另名金发男子始终沉静,方才那剑正钉在他身边,他却连身形也不曾晃动些,只是双冰蓝眼睛机警地注视着周遭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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