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天越来越亮,整件事现在感觉起来更像疯子噩梦,”他笑声有些颤抖,“希望实情确实如此。希望迈克睡得像个婴儿。”
“嗯,咱们走。”
麦特用力抿抿嘴唇:“行。”他眼神落在桌上,然后抬头望着本,征询本意见。
“没问题。”本说,把十字架套在麦特脖子上。
“实话实说,感觉好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送进精神病院时
“麦特,你这是在说什胡话?”
“难道不知道吗?在胡说八道,脑子里都是疯狂念头。除你,没法打电话给任何人。全撒冷林苑镇,你是唯有可能……有可能……”他摇摇头,重头说起,“们聊过丹尼·格立克。”
“是。”
“他死于恶性贫血……早几辈人管这个叫‘衰竭而死’。”
“是。”
“哎,麦特,到底怎?你看起来很不好。”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梦见,不过感谢上帝,你来。”他拿起左轮手枪,烦躁不安地在手里倒来倒去。
“告诉。别摆弄那东西。上膛吗?”麦特放下手枪,用只手捋捋头发。“是,上膛。但不认为枪有任何用处……除非拿来z.sha。”他哈哈大笑,声音嘈杂而病态,就像在碾磨玻璃。
“别笑。”
严厉斥责打破麦特眼中奇特呆滞神情。他摇摇头,这不是个人表达否定姿态,而是动物爬出冰水后甩毛样子。
没有把十字架随便从右手交到左手,而是套在脖子上。银质十字架轻轻摩擦衬衫,钻进汽车时,他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它带来多少安全感。
2
麦特家楼所有窗户都透出灯光,本拐进屋前车道,车头灯才照进前院,麦特就打开门,等他过来。
他踏上步道,几乎准备好面对切可能性,但麦特脸色仍然吓他大跳。麦特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他双眼圆睁,似乎眨也不眨。
“咱们去厨房。”他说。
“埋葬他是迈克。也是迈克发现文·普林顿狗挂在谐和山墓园门上。昨晚在戴尔酒吧遇见迈克·莱尔森,然后——”
3
“——不敢进去,”他最后说,“就是不敢。在床上坐快四个钟头,然后像做贼似溜下楼,给你打电话。你怎认为?”
本已经摘掉十字架;他沉思着,用手指拨弄那小堆做工精美、微微反光链条。快五点,东方天空泛起玫瑰红色。头顶日光灯显得越来越黯淡。
“认为咱们该上楼去客人房看个究竟。就这样,现在。”
“楼上有个死人。”他说。
“谁?”
“迈克·莱尔森。替镇z.府做事。场地管理员。”
“你确定他死?”
“凭本能知道,尽管还没上去看过。不敢。因为从另外个角度说,他也许根本没有死。”
本走进室内,进去那刻,斜射光线落在胸口十字架上。
“你带十字架。”
“伊娃·米勒,出什事?”
麦特重复道:“去厨房。”经过通往二楼台阶时,麦特瞥眼楼上,同时畏缩下。
厨房里,上次吃意大利面桌子上摆着三件东西,其中两样不太寻常:咖啡,旧式带扣装订《圣经》,点三八左轮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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