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相应表扬。当克雷格向他父亲展示那枚在全体学生面前授予他奖章时,他父亲瞟眼,咕哝声,然后又回去看他报纸。克雷格父亲死于心脏病时他只有九岁。实际上,当着美国银行主管、仿佛巴顿将军父亲死让他松口气。
他母亲是个酒鬼,她酗酒唯原因就是害怕她那个男人。罗杰·图米入土为安,再也无法搜出她酒瓶全部打烂,也打不她,要她控制住自己。看在上帝分上,凯瑟琳·图米认真地开始她生工作。她时而用爱让儿子窒息,时而用冷漠让他感到心寒,这取决于她当时血液里杜松子酒含量。她行为常常很奇怪,偶尔更是怪异非常。在克雷格满十岁那天,她把根厨房木柴放在他两个脚趾间,点燃它,然后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火慢慢地烧向克雷格身体。她告诉克雷格,如果他想把它抖出来或者把它踢出来,她就马上把他送到孤儿院去。当凯瑟琳喝饱酒时候,常常用送他去孤儿院威胁他。“反正都得送你去。”她边说边点燃插在哭泣儿子脚趾间火柴,好像在点细细生日蜡烛。“你真像你父亲。他不懂怎玩,你也不懂。克雷格乖乖,你这个讨厌鬼。”她唱完歌、吹熄蜡烛时候,克雷格右脚第二根和第三根脚趾皮肤已经快烧焦,但克雷格从来没有忘记黄色火焰,卷曲、烧黑火柴,还有那越来越热感觉,耳中听着母亲用低沉柔和声音颤抖地唱着“生日快乐,亲爱克雷格乖乖,祝你——生日快乐”。
压力。
深沟里压力。
克雷格继续成绩全“A”,也继续大半时间都宅在房里。那曾经是惩罚他地方,如今成他避难所。他大多在房间里用功,但有时——当事情不顺利时,当他感到压力很大时候——他会拿起张又张信纸,撕成窄窄纸条。他会让它们在脚边飘落,堆成大堆,而他眼睛则茫然地盯着前方。但这种茫然时候并不常见。当时并不多。
高中毕业时,他获选为致告别词学生代表,但他妈妈没有出席。她喝醉。他以全班第九名成绩毕业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管理学院。他妈妈没有来。她已经去世。在他内心深处黑暗深沟里,克雷格十分确信那些“兰格利尔”终于抓走她。
克雷格到加州沙漠太阳银行公司工作,参加高管培训项目。他做得很好,这并不奇怪,毕竟他直被培养成切都拿“A”人,让他能在深渊压力之下茁壮成长。有时,在工作中遇到些小挫折后(那只是短短五年前,所有挫折都微不足道),他会回到他在韦斯特伍德公寓,距离布莱恩离婚后住公寓套房还不到半公里,然后他会撕上好几个小时长纸条。他撕纸条行为越来越频繁。
在那五年期间,克雷格快节奏管理方式像猎狗追赶机械兔子样。公司饮水机旁流言猜测,他很可能会成为“沙漠太阳”四十年光辉历史上最年轻副总裁。但有些鱼天生只能上升到这高,不能更高。如果它们违反内在限制,就会爆掉。
八个月前,克雷格·图米被指派全权负责他第个大型项目——相当于交给公司硕士论文。这个项目是债券部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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