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不是很坏
人。”她说着咳嗽起来，点点血从她嘴里流出来。
“求求你，黛娜。”劳蕾尔说。她突然有
种感觉，她几乎可以透过这个失明小姑娘看到东西
，这让她感到惊慌失措般窒息。“求你不要再说话。”
黛娜笑。“
看见你。”她说，“你真漂亮，劳蕾尔。切都很美好……甚至那些已经死去东西。只是看看……你知道……就让人觉得很美妙。”
她浅浅地吸口气，然后吐出来，就再也不吸。她失去视力双眼似乎望向劳蕾尔·史蒂文森之外很远地方。
“求你深呼吸啊，黛娜。”劳蕾尔说。她握住那姑娘手，开始不停地吻她手，仿佛她能把生命吻回她身体。黛娜在救他们之后就死，这太不公平。上帝不能要求这样牺牲，即使是对那些不知怎
跨到时间本身之外人也不行。“求你呼吸，求你，求你，求求你呼吸啊。”
机舱。三分钟后，已经是上午；再过十五分钟，大概就是中午。
劳蕾尔环顾四周，发现黛娜失明眼睛睁开。
但那双眼睛不是完全失明吗？眼睛里有某种东西，某种无法定义东西，让劳蕾尔感到惊奇。她感到种莫名惊惧，种几乎接近恐惧感觉爬上心头。
她伸出手，轻轻地抓住黛娜只手。“别说话。”她平静地说，“黛娜，如果你醒着，不要说话，只管听。们在空中。们要回去，你会没事——向你保证。”
黛娜手拉得更紧。过会儿，劳蕾尔意识到小女孩把她往前拉。她靠在固定担架上。黛娜说话声音很小，听来像是她以前声音完美地缩小。
可是黛娜没有呼吸。过很长段时间，劳蕾尔把女孩手放回到大腿上，凝视着她苍白、静止脸。劳蕾尔等着自己眼睛充满泪水，但她没有眼泪。然而她心却因强烈悲哀而痛得厉害，她脑子也因强烈愤慨而跳动着：啊！不！不公平！这不公平！收回它，上帝！还回来，该死，把她命还回来，你给还回来！
但是上帝并没有把她命还回来。喷气式飞机引擎在持续震动，太阳照在黛娜那件漂亮旅行裙血淋淋袖子上，照出个明亮长方形。上帝没有把她命还回来。劳蕾尔望向过道另边，看到阿尔伯特和贝萨妮在接吻。阿尔伯特正隔着女孩T恤轻轻地、爱护地、几乎虔诚地抚摸着她。他们动作似乎变成种仪式，个生命象征，显示在面对最可怕命运逆转和荒唐转折时，依然要把生命延续下去那点固执且难以捉摸火花。劳蕾尔满怀希望地看看他们，又看看黛娜……上帝并没有把
“别为担心，劳蕾尔。得到……想要。”
“黛娜，你不应该……”
那双看不见棕色眼睛看向劳蕾尔声音传来方向。黛娜血淋淋嘴掠过丝微笑。“看见。”那细小、脆弱得像玻璃制芦苇般声音告诉她，“是通过图米先生眼睛看到。开头和结尾都看到，最后结尾更好。开始他看什都觉得卑鄙龌龊。最后结尾更好。”
劳蕾尔惊奇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黛娜松开劳蕾尔手，颤抖地摸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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