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从口袋里掏出他钥匙圈,打开“特殊”抽屉,拿出相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只抓着相机带子。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拍立得正面,希望能看到昨晚把相机丢进抽屉时已经摔坏镜头,你可能会说他希望这东西眼睛已经瞎掉,但他父亲直喜欢说魔鬼总是运气好。凯文这台该死相机似乎就是这样。那东西侧缺口只是更大点,仅此而已。
“老爹”关上抽屉,转动钥匙,看见他睡觉时拍张照片朝下盖在地板上。就像罗得妻子无法不回头看被毁灭所多玛,“老爹”也没法不去看它,他用那双藏巧于拙手指捡起来,然后翻个面。
这只狗开始起跳。它前爪刚刚离开地面,但在它那畸形脊椎骨上,在它兽皮下肌肉上,在它毛发上,“老爹”可以看到狗身上所有动能都释放出来。在这张照片中,狗脸和脑袋实际上有点模糊,因为它嘴张得更大。接着,他仿佛听到声低沉咆哮,从画面中飘出来,仿佛隔着层玻璃听到声音。只有影子摄影师看起来好像要再蹒跚地后退步,但这又有什关系呢?照片里出现从这条狗形怪物鼻孔中冒出来烟,没错,就是烟,还有更多烟从它犬牙交错、丑陋得像木桩墙样牙齿缝中冒出,消散在两侧嘴角后方。看到这样恐怖景象,任何人都会打个趔趄,然后转身逃跑。但“老爹”得看着这切,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当然是个男人,也许曾经是个男孩,个十几岁男孩,但现在相机在谁手里?)拍这张照片时只感到吃惊,手指畏缩下……这个男人要控制住自己双脚,要就会双脚相绊摔倒,而这两者差异只在于他是要站着死,还是坐着死。
“老爹”把照片揉成团,然后把钥匙环放回口袋。他转过身,拿着原来属于凯文·德莱文,现在是他拍立得“太阳660”带子,向商店后面走去。他在路上停下来,去拿大锤。当他走近后棚屋门时,阵强烈白光无声地亮起,这白光不是在他眼前,而是在他眼后,在他脑海里。
他转过身,双眼变得无神,就像被强光暂时弄瞎人眼睛。“老爹”走过工作台时,手里捧着相机与胸部齐平,就像拿着献纳瓮或其他宗教祭品或圣物样。工作台和商店前面中间是个挂满时钟柜子。柜子左边是谷仓式建筑支撑梁,上面钩子上挂着另只钟,那是只仿德国布谷鸟钟。“老爹”抓住时钟,把它从钩子上拽下来,完全不管后面钟摆和钟摆马上就相互缠绕在起。时钟下面小门半掩着,那只木头鸟伸出它嘴和只受惊眼睛,发出种哽咽声音——咕!——好像是为抗议这种粗,bao对待,然后才又爬回去。
“老爹”用相机带子把“太阳”挂在之前挂钟钩子上,然后转身第二次朝商店后面走去,他眼睛仍然片茫然。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钟顶部,淡然地让钟随着他步伐来回摆动,对钟内哐哐当当撞击声,或者偶尔可能是里面鸟要掉出来又戛然而止声音也完全不顾,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个钟摆撞到老床铺端掉落下来,在地上堆积多年灰尘上滚出条痕迹。“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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