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着司机
面，方主任当然不会驳他面子。
聂宇晟开是
部别克，在年轻医生里头，不算好也不算坏。方主任最开始挺不待见他，说年纪轻轻刚参加工作就买车，是公子哥脾气。后来时间久
，才知道聂宇晟根本不用家里钱，他在美国上学时候就开始炒股票做期货，而且收益还不错。
聂宇晟把冷气开到最大，方主任这才跟他说句话：“
家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聂宇晟过年时候还被方主任叫到家里去吃饭，因为排值班时候，聂宇晟主动要求值大年三十夜班。方主任虽然嘴上不说，点滴事情却都看在眼里，第二天就叫他去自己家吃饭。方主任以身作则，每次值班都是排大年初。方主任太太在市图书馆工作，知书达理又非常贤惠，老早就在家听方主任夸过聂宇晟无数次，所以也把他当成自己子侄样，烧桌子菜款待他。方主任很少在自己家招待同事，所以科室同事们都老讲笑话，说方主任真心疼聂宇晟，可惜主任没有女儿，
其实有道理，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免费午餐，何况是资本主义跨国医疗器材公司。所有补贴目，自然是全力推广新型人造心血管和人工起搏器以及心脏支架等等器材。
他只是有点郁闷，也有点不甘心。不由得叹口气。
李医生听见他叹气，说：“你别烦恼，主任也是为你好。换作是别人，他才懒得骂呢。”
他也知道，方主任对他其实直挺偏爱，但凡大型会诊都带着他，疑难手术也带着他，虽然他做对从来不被表扬，做错定会挨骂，可是在临床这种经验其实是最难得。方主任本来就是博导，手底下带着好几个博士，他虽然不是方主任弟子，却是全科室所有医生尤其年轻医生中，最被重视个，而且方主任对他，从来就是无私地倾囊相授。
晚上下班时候，他去停车场，正好遇见方主任。医院给各大科室主任都配有车，尤其像方主任这样德高望重权威，不仅配车，还配有司机。聂宇晟看司机打开车前盖，埋头在鼓捣什
，估计是车坏。虽九九藏书网然已经是黄昏，可是医院停车场是露天水泥地，阵阵热浪蒸腾，西斜太阳照在门诊大楼玻璃幕上再反射回来，更晒得人难受。
聂宇晟连忙走过去，问司机：“怎啦？”
“又坏。”司机无可奈何地说，“好像是电瓶没电。”
“要不，主任就坐车吧。”聂宇晟说，“太热。”
方主任看他眼，似乎未置可否。聂宇晟说：“正好还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是关于三十五床病人。”方主任虽然气还没消，可是他从来不当着行政人员或者病人面给聂宇晟难堪。这大约也是种护短。有时候当着屋子医生面把聂宇晟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只要有护士或其他行政人员进来，他就立刻收声。
所以方主任带几个博士生总开玩笑说聂宇晟其实才像是方主任关门弟子，因为他挨骂最多。方主任曾经对自己学生说过：“骂你们是为你们好，当着专业人士骂你们，更是为你们好。有外人在，就不说，外行人不懂行，你们当医生，在病人面前应该有自己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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