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起来,拍着她脸,喃喃唤着她名字,他甚至想要俯身低头,吻吻她。她就像是传说中睡美人,如果他吻吻,她会不会就此醒过来?他心乱得像走失孩子,只是捧着这世上最珍视宝,手足无措。如果她醒不过来怎办?
他没有办法想像,失却她之后,相思成种毒,慢慢地蚀入五脏六腑,七年苦苦压抑,却原来,已经病入膏肓。在那样刹那,他只希望用所有切,去换取她慢慢睁开双眼。
他抱着她冲进急救中心时候,手都还在发抖。她软软发丝拂在他脸上,他慌乱地数着脉搏,本来是做得再熟练不过动作,可是总是次次被自己打断,每每数到十几次,就永远慌乱地数错,记不得自己数
得起你自己。”
“不是值五万,是聂宇晟过去值五万。”她反倒镇定下来,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你定不想再与有任何关系,所以把所有切还给你。从此之后,们再无瓜葛。”
“你为什不干脆找要十万块钱!正好给你儿子动手术!”他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憎恶和戾气,“还是你觉得聂宇晟过去,根本就不值十万?!”
“你愿意给十万就给十万吧。”她索性豁出去,“没钱付急救费用,你下来替付款。”
“好,你等着。”
三十层走廊望出去,万家灯火,整个城市片灯海。聂宇晟抬起头来,突然狠狠将手机掼出去。
手机撞在墙上,“啪”声又掉落在地上,零件碎地。他心中只有团熊熊火焰,反复炙烤,将他整个人都烤得血脉喷张。
他从急救中心出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没办法上手术台,所以打电话请值班同事过来做这台手术。他自己返回住院部去替同事值夜班。谈静出现完全打乱切,尤其当他看着她倒向电梯时候,他第反应竟然是惊恐。很多次他都反复对自己说,年少时候迷恋是幼稚天真,而且为之付出惨痛代价。对于个心肠恶毒女人,对于段不得善终初恋,就此忘吧。
他花好几年时光,逼着自己去慢慢适应,适应没有谈静生活。他度都以为成功。可是当谈静倒下去时候,他才明白,所有切努力不过是徒劳挣扎,自己切仍旧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喜怒哀乐,所有所有,仍旧系于她。他把她抱起来,就像从前无数次做过那样,只是她不再是他谈静,她脸色苍白得异常,眼角有隐隐泪痕,她竟然哭过。在那刹那,他慌乱无助就像是七年之前,他没有办法想像她离开自己,不管这种离开,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他度恨她入骨,甚至恨到觉得她死才好。但当她在他面前倒下去时候,他却惊慌万分,如果她死,如果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几乎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应该怎样独自活着。从前那些恨,也不过是因为知道她仍旧在这个世间,哪怕隔着千里万里遥远距离,哪怕她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可是她毕竟跟自己在同个时空,哪怕她早就成为个陌生人。可是她仍旧在这个世间,他所有恨到最后,终于绝望般明白,原来他只是恨,她再不可能在自己身边。
谈静,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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