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快刀斩乱麻,早点解决这件事,也早点停止和她接触。他说:“今天会到医院上夜班,你现在是在医院?那就在办公室等会儿。”
“好,谢谢您。”她像所有病患家长样客气而谨慎,语气间唯恐得罪他似。
从郊区赶回城里天色已晚,来不及吃晚饭他就去值班室接班,忙完堆手续,才看到谈静站在走廊里等着他。
他不愿意多看她眼,只是说:“进来谈吧。”
谈静取出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全是她看不懂医学术语,她像个小学生似地请教,点点问清楚每个词每句话意思,聂宇晟突然有点恍惚,大约是因为值班室里白炽灯太亮,让他想到高中时候,谈静有数学题不会解,请教班上位男生,被他看到之后,他就天天抓着她讲习题。那时候在白炽灯下,他给她讲解过道又道难题,切清晰得就像昨天般。
便把自己婚姻敷衍事。这样对你不公平,对你未来太太,也不公平。听句话,儿子,把她忘吧,过去事早就过去。”
是啊,过去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哪怕再念念不忘,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聂宇晟沉默地看着风吹动墓碑间松柏,它们在风中摇曳,像是排整齐卫兵,守护着这片静谧沉眠之地。
因为他跟同事换夜班,所以从墓地离开时候,他就不再跟聂东远同车回去。当聂东远走向那辆奔驰车时候,聂宇晟觉得他背影既衰老又沉重。也许是因为刚才父亲席话,也许是因为那份结果待定活检报告,让他觉得既无力又伤感。
在开车回去路上,手机响,是个陌生电话号码,聂宇晟本来不打算接,但想可能是哪位病人,所以还是接:“你好,聂宇晟。”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人说话,他本来以为是打错,正打算挂掉,突然听到个迟疑声音:“聂医生……”
“听懂没有?
他总是习惯性地在最后问上句,谈静低垂着眼帘,轻轻点点头。
“就手术风险来看,不九九藏书算是太高。法洛四联症拖到这个时候,即使是传统手术,风险也已经很大。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谈静突然抬起头来,看他眼。即使岁月在她身上留下那多痕迹,即使生活将她完全变成另外番模样,可是她眼睛还是那样黑白分明,清冽得几
他怔下,竟然是谈静,她似乎很担心他挂断电话,急急地说:“您说今天下午可以去您办公室,但护士说您跟人调班……”
今天下午,他原本约谈静谈那个该死补贴方案,可是聂东远病,他心神不宁,答应陪着父亲来看墓地,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对不起,忘。”
他声音冷漠而有礼貌,谈静拿不准他是不是有意回避自己,但是事到如今,逼上梁山也只有条路。她问:“那您今天还会到医院来吗?今天是请假过来,如果改天话,不是特别好再请假。”
什时候,她对他称呼已经从“你”变成“您”?他心里只有种难受钝痛,刚刚在公墓时候,他才下定决心,忘记过去切,重新开始。可是短短片刻之后,她却又重新闯进来,命运似乎永远在刻意地让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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