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晟看那女孩子还算镇定,于是问:“你是?”
“是谈静朋友。叫王雨玲。”
聂宇晟从她手里把鞋接过去,说:“王小姐,麻烦你回避下,有话跟病人家属说。”
王雨玲好奇地打量聂宇晟眼,这个医生看上去似乎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样。但他脸严肃,虽然不像是生气,但是看上去也挺冷淡,拒人千里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他会伸手从自己手里,把谈静鞋拿过去。她以为是有什医疗方案要跟谈静说,所以虽然满脑子疑惑,但很听话地退出去,还随手带上门。
聂宇晟回身拿碘酒和棉签,蹲下来,替谈静处理伤口。那道伤口很深,碘酒触上去很疼,她终于本能地畏缩下,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方,却是心里。他有种说不出沮丧和挫败,因为看到她苦苦哀求,看到她像疯样歇斯底里,他唯知觉,却是心疼。
他曾爱过女人,他曾视作珠玉女人,他曾为之痛哭女人,他曾千次万次觉得自己应该痛恨女人,他曾千次万次觉得自己终于不爱女人。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只要看到她痛苦,他仍旧会觉得心疼。
更多人上来帮忙,所有人都七手八脚地去拖谈静,想要掰开她手指,却只是徒劳。她就像是株菟丝草,虽然瘦弱,却有种拼命似蛮力,紧紧地依附着唯乔木,就是不肯松手。最后是护士长急中生智,说:“快!你孩子醒!你快去看看!”
谈静听到这话,猛然撒手,聂宇晟几乎栽个趔趄,旁边人拉他把,他才站稳。旁边人趁机把谈静推开,聂宇晟就看到她惨白脸色,眼神像绝望样空洞。谈静指甲划破他手臂,旁边护士看见,直叫“哎哟”,护士长把聂宇晟推进值班室,边亲自拿碘酒往聂宇晟胳膊上擦,边甩着棉签嘀咕:“真是什人都有!聂医生,你吓着吧?”
聂宇晟没有说话,他脸色比谈静脸色也好不到哪九九藏书网里去,样失魂落魄。护士长只当他是真被吓着,于是安慰他:“急诊里头什人都能遇上,昨天个喝药z.sha,送来早就没救,家属那个闹啊……差点没把急救室给拆……这年头病人家属,都跟医院欠他们似……医生又不是神仙,能救不能救,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谈静,你心里也清楚,你孩子病拖到今天,手术风险越来越大。你认清下事实,所有急救措施都是正确,但目前如果不手术,就只能保守地延缓病情发展。他现在必须住院,每天医
护士长已经利索地处理完伤口,对他说:“行,天太热,就不给你包扎,免得发炎。洗澡时候拿保鲜膜扎上,洗完记得自己擦点碘酒。”
聂宇晟抬起头,对护士长说:“您把病人家属叫进来吧,跟她谈谈。”
“还有什好谈啊,先心都不做手术,都拖到这分上,生生把孩子给耽搁成这样,还好意思闹呢!”
“您把她请进来吧,有话跟她说。”
护士长嘀咕着出去,没会儿谈静被人搀进来,她倒没有哭,就是整个人像傻样,搀着她那个女孩子替她拿着鞋,她脚上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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