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玲等雨停时候才走,她走时候,谈静已经有点鼻塞头疼。王雨玲不放心,谈静说:“就是淋雨,受寒,明天肯定就好。”
到晚上快要熄灯时候,谈静只觉得浑身发软,走到护士站去,央求值班护士给体温计,量量,竟然三十九度。值班护士说:“你别撑着,赶紧去挂个急诊。”
“就是受凉……”
“感冒更不能在病房待着,你快去急诊,病房里病人都虚弱,要严防传染。”
谈静没有办法,只好拜托护士多照顾孙平,自己下楼去前边门诊楼急诊部挂个号。医生问问,诊断是风寒感冒,看她烧得太高,于是开两天点滴,说:“今天先吊袋,加退烧药,明天再吊次抗生素。”
他从来就没有打过人吧,在中学时代,聂宇晟虽然不是循规蹈矩学生,但也不屑于打架闹事。尤其是重逢之后,她常常觉得他冷静得惊人,或许那是医生职业状态,或许是七年未见他性情大变,重逢之后,他永远是那副拒人千里、冷漠疏远样子。
所以当聂宇晟打出那拳时候,她除错愕,还有种心碎。为什聂宇晟出手打孙志军,是因为她挨打。她原以为,他对自己恨早就取代切,可是他为什这恨她?
在那个台风夜,当他伤心欲绝地冲下山去时候,她其实站在雨中,号啕大哭。
聂宇晟,这三个字,对于她而言,唯意义,就是此生她爱过第个人,也是她最爱个人。
她却不能爱。
“再拖下去孩子就没命!”
“你为什不跟商量?”
“今天不是叫你来商量吗?再说跟你商量有什用?你除问要钱,还管过什?”
也许就是这句话激怒到他,也许是因为另外件事,当时他突然俯身看床头贴卡片,那上头有主治医生名字。
聂宇晟。
谈静去取药,挂上水,差不多已经半夜。
观察室里人不多,半夜还在门诊输液,基本都是各种突发急诊。有个孩子哭得很厉害,父母拎着输液药水袋,不停地绕圈子。
谈静觉得头疼欲裂,又不知道病房里孙平怎样,半夜三更,举目无亲,没有任何个人可以指望,可以帮助自己。孙志军被派出所带走,她最担心是,孙平手术该怎办,医院还会答应做手术吗?如果不能做,那孩子病,还能拖延吗?
有太多分崩离析隔在中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那番话说完。很长段时间里,她都想去找聂宇晟,她都想说,对不起。
她唯能够对他说话,也只剩这三个字。
她看着镜中自己,对自己说,够。
相思如果是种债,那如今已经偿还,够。
她拧出滚烫毛巾,按在自己脸上,勒令自己必须重新忘记聂宇晟。
很清楚地写着病人孙平,主治医生聂宇晟。
这个名字能遇上同名同姓情况实在太少,连她都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偶然。
他甩手就给她巴掌。
“你给孩子做手术,你哪儿来钱给孩子做手术?”
她都被打懵,护士长把她拉到边,然后聂宇晟就来。她从来没见过那样子聂宇晟,他简直是,bao怒,冲上去就给孙志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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