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没有作声,只是坐在墙边,他整个人都融进阴影里,让她觉得就像那些往事样,破碎成片片,又像是,只只蛾,不顾切冲着那光明地方去,却不知道,最后只是焚烧自己火焰。
“真是不想活,又不能死,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有时候会骗下自己,或许这两年,就是做梦,噩梦醒,什都好。爸爸没出事,妈妈也还好好活着,哥哥是哥哥,是自己。你觉得对他不好是吗?你觉得想着法子折腾他是吗
座都听见。
从城西到城东,再到饼市街,周小萌在后座里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睡觉。最后到时候,她自己又醒,饼市街是重点改造城中村,本来都快要拆,可是因为动迁费用谈不拢,所以又耽搁下来。几年过去,街道更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小光扶着她走路,对所有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送二小姐回去。”
周小萌还穿着高跟鞋,晚礼服下摆又窄,跌跌撞撞,走得像条美人鱼。小光前年就在市内很好地段买望江高层公寓孝敬父母,可是饼市街老房子还在,他也经常回来。已经是凌晨,两边发廊和网吧亮着灯,时不时有人趿着拖鞋走过,呱哒呱哒,还有人同他打招呼:“光哥回来?”
小光不太爱跟人说话,只是点点头,周小萌不太能跟得上他,她觉得自己像是穿行在巨大迷宫里,又像是往事凉风,阵阵吹上来,吹得她心里发寒,她身上披着萧思致西服外套,她就直攥着那外套衣襟,男式外套又松又宽,捏在手心里直发潮,她恍惚想起来,她也曾披着个男人外套穿过这里狭窄街巷,只是那时候也有小光,不过小光总是不远不近,离开在他和她后步。因为那天小光回来,正好撞见周衍照吻她,两个人尴尬从此变成三个人尴尬。不知道周衍照对小光说过些什,总之从那之后,小光对她就是种不冷不热调子,离她近,可是又离她远。
今天她只是需要个暂时容身之所,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情形下回到饼市街,也许饼市街早就不是记忆中饼市街,她不断哄着自己,哄到今天,实在再没有力气,只好任由自己随着往事洪水,被淹没透顶。
于家老旧阁楼连木梯都没有换过,只是窗机空调换成分体机,已经是秋天,这里屋子仍旧热得像蒸笼,邻居开着空调,嘀嘀嗒嗒滴着水,周小萌上楼时候摔跤,小光把她搀起来时候,只看到她脸,泪痕满面。
他已经习惯什也不问,只是把她扶起来,然后弯下腰,脱掉她鞋,让她赤足跟着自己,步步往楼上走。楼梯尽头是个黑洞,像是随时能吞噬掉人。周小萌突然双膝发软,她说:“不上去。”
小光也没说什,只是转身:“那送二小姐回去。”
周小萌拉住他衣角,哀求似看着他,小光在黑暗中,就像个影子样,过许久他才说:“小萌,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从头就不是那样子。”
周小萌觉得精疲力尽,她就势缓缓蹲下去,坐在高高楼梯上,望着底下漏进来那点点路灯光,她迷惘又怅然:“你说,他当年是不是有点点真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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