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顾小五：“你到底愿不愿意娶呢？”顾小五仿佛有点儿意外似
，看
眼，才说道：“当然愿意。”“可是脾气不好，而且你是中原人，是西凉人，你喜欢吃黍饭，喜欢吃羊肉。你说中原话，听不懂，你们中原事情，也不明白。如果叫你留在西凉，这里离中原千里万里，你定然会想家。如果叫你不留在西凉，回到中原去，那里离西凉千里万里，定然会想家。虽然你杀死白眼狼王，可是你不见得是因为呀，你也说，你只是贩茶叶时候路过……年纪虽然小，也知道这种事情是勉强不得……”滔滔不绝地说大番话，从们俩初相识直讲到现在，种种不便统统都说到，直说得口干舌燥。顾小五并没有打断，直到看放下羊排去喝水，他才问：“说这
多，其实都是些身外之事。只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呢？”口里水差点全喷出去，瞪着他半晌，突然脸上热：“愿不愿意……嗯……”“说呀！”他催促着，“你到底愿不愿意呢？”心里乱得很，这些日子以来幕幕都像是幻影，又像是做梦。事情这样多有这样快，从前真没有想过这快嫁人，可是顾小五，起先觉得他挺讨厌，现在却讨厌不起来。不知道怎回答才好，看着漫天飞舞点点秋萤，突然心横，说：“那你给捉百只萤火虫，就答应你。”这句话说出口，他却突兀地站起来。怔怔地瞧着他，他却如同顽童般，竟然扬手就翻个大大筋斗。看他整个人都腾空而起，仿佛颗星——不不，流星才不会像这样呢，他简直快要落到河滩里去。突然他就挥出手，看他把就攥住好几只萤火虫，那些精灵在他指缝间闪烁着细微光芒，将长袍下摆兜起，急急地说：“快！快！”他将那些萤火虫放进用衣摆做成围囊里，看着他重新跃起，中原武术，就像是幅画，首诗，挥洒写意。他举动都像是舞蹈般，可是世上不会有这样英气舞蹈。他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议角度旋转，追逐着那些飘渺萤火虫。他衣袖带起微风，替他指着方向：“左边！左边有好些！”“唉呀！”“跑！那边！哎呀那里有好些！”们两个人笑声飘出河岸老远，衣摆里拢萤火虫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它们起发出荧荧光，就像是团明月，被拢在怀中。河边所有萤火虫都不见，它们都被顾小五捉住，放进怀里。“有百只吧？”他凑近过来，头挨着头，用细长手指揭开衣摆角，“要不要数数？”们刚数十几只，顾小五身上有股淡淡清凉香气，那是突厥人和西凉人身上都没有，觉得这种淡淡香气令浑身都不自在，脸上也似乎在发烧，他离真是太近。突然阵风吹过，他发丝拂在脸上，又轻又软又痒，擎着衣摆手不由得松，那些萤火虫争先恐后地飞起来，明月散开，化作无数细碎流星，时间和顾小五都被这些流星围绕，它们熠熠光照亮们彼此脸庞，看到他乌黑眼睛，正注视着。想起在阿渡帐篷外唱歌那些人，他们就是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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