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大认得出来,只会儿,又垂下眼帘沉沉睡去。
永娘
逗着小猫,跟它说话:“喵喵,你是要吃鱼吗?”小猫“喵”地叫声,舌头再次舔过手指,它舌头上细刺刷得好痒,不由得笑起来,抱着猫给阿渡看:“你看,它眼睛真好看。”阿渡点点头。叫永娘去取牛乳来喂猫,然后又跟阿渡商量给小猫取个什名字。
问阿渡:“叫小花好不好?”阿渡摇摇头,也觉得不好,这只小猫全身纯白,根杂毛也没有,确实不应该叫小花。“那就叫小雪吧……”絮絮叨叨地跟阿渡说着话,要替小猫做个窝,要替小猫取名字……都不知道裴照是什时候走。
不过自从有这只小猫,在东宫里也不那寂寞。小雪甚是活泼,追着自己尾巴就能玩半晌。庭院里桃李花谢,乱红如雪,飘飞花瓣吹拂在半空中,小雪总是跳起来用爪子去挠。可是廊桥上积落成堆花瓣,它却嗅也不嗅,偶尔有只粉蝶飞过,那就更不得,小雪可以追着它满院子乱跳,蝴蝶飞到哪里,它就蹿到哪里。
永娘每次都说:“这哪里是猫,简直比狐狸精还要淘气。”日子就这样平缓地过去。每天看着小雪淘气地东跑西窜;看庭院里花开,花又谢,樱桃如绛珠般累累垂垂,挂满枝头;看桃子和李子也结出黄豆大果实,缀在青青枝叶底下。时光好似御沟里水,流去无声,每天很快就过去。晚上时候常常坐在台阶上,看着轮明月从树叶底下渐渐地升起来。千年万年以来,月亮就这样静静地升起来,没有悲,没有喜,无声无息,天风露,照在琉璃瓦上,像是薄薄层银霜。天上星河灿然无声,小雪伏在足边,“咪咪”叫着,摸着它暖绒绒脖子,将它抱进自己怀里。静静地等待着,要等待个最好时机,从这个精致牢笼里逃走。
本来因为直病着,所以东宫里仪注从简,许多事情都不再来问过。从前赵良娣虽然管事,但许多大事表面上还是由主持,病这些日子,连宫里典礼与赐宴都缺席。等病渐渐好起来时候,绪宝林又病。
她病得很重,终究药石无灵,但东宫之中似乎无人过问,若不是永娘说走嘴,都不知道绪宝林病得快死。
不知出于什原因,决定去看她。也许是怜悯,也许想让李承鄞觉得,切没有什异样。或者,让李承鄞觉得,还是那个天真傻气太子妃,没有任何心计。
绪宝林仍旧住在那个最偏远小院子里,服侍她两个宫女早已经又换人。巫蛊事情虽然没有闹起来,可是赵良娣得借口,待她越发地刻薄。病后自顾不暇,自然也对她少照拂。觉得十分后悔,如果及早发现,她说不定不会病成这样。
她瘦得像是具枯骨,头发也失去光泽,发梢枯黄,像是蓬乱草。隐约想起第次见到她,那时候还是在宫里,她刚刚失去腹中孩子,形容憔悴。但那个时候她憔悴,是鲜花被急雨拍打,所以嫣然垂地。而不是像现在,她就像是残在西风里菊花,连最后脉鲜妍都枯萎。
唤她好久,她才睁开眼睛瞧瞧,视线恍惚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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