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着柄高丽纸折扇,待那小黄门跑近,头也不抬,懒洋洋问道:“可找得人?”小黄门柔声答道:“是,就是浣衣所宫人。”萧定权从那泥金扇面上移目,回眸望向身侧个宫装丽人,言语之中竟是满腔委屈:“如今这西苑可真教人不敢再住,你瞧瞧,连个洗衣裳奴子都学会犯上。”那丽人盈盈笑,并不作答。李侍长却素闻这位主君脾气,吓得赶忙跪倒,连连叩首:“是这贱婢冒犯殿下,其罪当万死。这也都是因为老奴管教不严,还望殿下念她入宫未久,更兼年幼无知,开天恩恕二人之罪。”旁阿宝许久不语,此刻却突然插话道:“这不干侍长事,人做事,人承当便是。”急得李侍长低头怒斥道:“打脊奴,你竟然是这王风教化外生长起来?桌上摆个瓷瓶还有两只耳朵,你便不知道殿下二字怎生书写,素日想听也是听得见人言罢?此处可有你安放口唇处?还满口你长短,你存心不想要这嘴牙?”定权被她骂词逗得乐,又转眼看看阿宝,见她竟也是脸委屈,不知为何,心下竟微感有趣。他此日心情本不算坏,只笑笑对李侍长道:“罢,着你带下去,该打该罚,好生管教。若有再犯,你便是同罪。”
李侍长万没想到桩血淋淋官司,居然如此轻飘飘便判决下来,见阿宝只不言语,又急忙推她道:“还不快向殿下谢恩?”阿宝却跪在旁,任凭李侍长几次三番催促,只是不肯张口。定权本已起身欲走,见这情形却又驻足,微微笑道:“你心里定是在想,既要罚你,你又何必要谢,是不是?”阿宝不肯作声,李侍长恨极怕极,忙在旁帮衬描补道:“殿下,她定是吓傻。”定权笑问:“是?”见阿宝仍是不语,又笑道:“你看她并不肯承你情呢。”李侍长正讷讷不知当如何辩解,定权已是转眼间沉下脸来,怒道:“去把杖子取到此处来,好好教训下这个目无尊卑奴才。”那小黄门擦把冷汗,连忙答应着过去,片刻便带两人过来,手中皆捧着木梃。定权立起身来,慢慢踱到阿宝身边,用手中折扇托起阿宝下颌,阿宝不意他忽然会如此举动,张面孔涨得通红,紧紧闭上眼睛,转过脸去。定权打量她片刻,嘴角轻轻牵,放手对李侍长道:“你说她是教化外人,倒看她是身肮脏骨气。便放到垂拱殿天子面前,御史台*员怕都要输她这几分气概。若是如此,只怕冒然打她,她未必心下就服气。”又笑问阿宝道:“可是?”亦不待她回答,复又坐,指着李侍长下令道:“杖她。”两旁侍者答应声,便走上前来拉扯李侍长,慌得李侍长忙连天价求告。阿宝刚刚回复脸色又是片血红,咬牙点两下头,这才在旁低声求告道:“奴婢知道错,祈殿下宽宥。”定权从未遇见过这种事体,眼见她连耳根脖颈都红,心中忽觉好笑,问道:“当真?”阿宝泣道:“是。奴婢以后再不会犯。”这原本并非大事,话既到此,定权也觉得索然寡趣,亦不想再做深究,起身挥手道:“交去周总管发落吧。”
李侍长自家叩谢完毕,见阿宝只是味垂首不语,生怕太子再怒,忙扯她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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