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逗弄猫儿狗儿麈尾,末端孔雀尾羽轻轻从阿宝领口路滑上,直到颌下。丝绸般柔弱羽绒,却忠实地传递他手指轻浮而残忍力度,迫使她仰起头来。但是他波澜不兴面孔上看不出轻浮,唯其如此,才越发显得残忍。她在华丽羽线触抚下微微颤抖,双目中有流动闪烁光芒,却并不含滴泪水。这让他想起朝堂上不得不在皇权*威下折腰屈从那些御史们,那些最像读书人*员,看他们眼睛就可以看见那些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委屈、愤怒和腹诽。这点发现让他饶有兴趣,那根用以代替他指尖雀羽,路拂过她青春得还稍嫌青涩脸颊、鼻梁、双目和额头,因为愈发暧昧轻薄而愈发刻薄残酷。
她没有按照礼法垂下眼帘,始终直目着这高坐在上独夫,可以看得出她极力克制,这回要掩饰却并非是对温柔污辱愤恨,而是她自已在这温柔污辱下所感受到羞耻。他目已经达到,暂时撤回对她逼迫,轻声道:“说罢。”她半晌才静定下来,反问道:“殿下想听些什?”声音不大,咬字却明明白白。这般柔亦不茹,刚亦不吐风度,倒是让他折服瞬,所以他在片刻后才清清嗓子,略带嘲讽哄诱:“这出戏你若想接着做下去,这跟本宫说话,那可不成,你不怕本宫会起疑心?”她轻轻笑,亦不乏嘲讽,回答:“殿下早便是旁观者清,何必来问奴婢这当局者迷?”定权摇头笑道:“不样,孤偏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阿宝道:“既如此,奴婢遵旨——是齐王送奴婢来。那封信也是奴婢送到周总管处,齐王说她早已背主,留不得。”
定权看她半晌,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你能不能再告诉,你出宫时用过那张勘合,是从哪里得来?”阿宝道:“硬黄纸砑蜡,双钩填墨,用殿下亲赐字帖辑字,殿下间或不用印玺。”定权点头道:“倒省去你窃钩之劳,只是这钩填是个细致工程——”阿宝道:“殿下许久前就将那本帖子赐给奴婢,奴婢虽愚笨,未雨绸缪意思还是懂得。”
虽仍存疑惑,但她此说并非不可行,定权叹口气,道:“你刚才说孤旁观者清,其实不全对——孤到底还是小瞧你。看来你不光字写得好,书读得好,胆更是大得好看。这下子孤却是愈发奇怪,你究竟是什人?”阿宝道:“奴婢不过是个奴子,就算涂得两笔鸦,认得几个字,又怎敢承担奢企殿下如此青目。”定权笑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你不肯说,孤自然有是办法叫你开口。只是孤还要再请教句,以你聪明,应当明知道会有如此下场,为何还定要去涉险履行,这究竟算是是孤勇,还是愚蠢?”
阿宝忽然想起那夜杜鹃叫声,微迟疑方笑道:“殿下带去齐王府,带去许主簿府,亲自督导奴婢写字,又命人日夜护送着奴婢。种种恩荫,种种苦心,奴婢不敢不仔细体会,顺着殿下令旨去做。殿下何等天纵英明,奴婢这点伎俩哪里能长久瞒得过殿下?既然迟早要事发,倒不如借此机会搏,若是真有裨益于殿下,得蒙殿下青眼相加亦未可知。”
她停顿片刻,接着道:“勇气和愚蠢,许多时候不过是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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