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又笑声道:“或许是臣老,多心,也怕事。殿下听过便罢,不要放到心上去。”定权旧疑未尽,心中又添上线阴霾,却也不愿再多说,只道:“舅舅放心,不会再有事。”
出得门来,临上轿前,定权回首望望顾府两叶紧闭黑漆大门,因将军久不居府,门上漆色脱落处,并未事修葺,青铜兽首也是锈色斑驳,如此看去,竟有几分冷清破败样子。顾思林方当返京时,听说这府前门廊之上,都挤满来拜谒之人,而今不过月余,却连半个鬼影都不见。人情不过如此,世情不过如此,有朝日,自己这棵大树真倒,那些人也定会言不发,各奔东西吧。定权微微叹口气道:“是寡人之过也。”那抬轿内侍以为他有什吩咐,忙问道:“臣不曾听得真切,殿下适才说什?”定权道:“说这是过错。”说罢上檐子,内侍摸不到头脑,只得隔帘又问句:“殿下,可是要回西府去?”定权想想道:“们绕圈,从齐王府那条街上悄悄绕回去。”
毕竟时近中秋,齐王府离闹市又近,路上行人便愈来愈多。定权吩咐下轿在齐王府街前略作停顿,自己从帘角向外望片刻,见也是门庭禁闭,冷冷笑,道:“走吧。”行人方要起身,街角处几名小儿正在掷土嬉戏,面口唱歌谣,时撞过来,有两句不免就传到定权耳中:“钜铁既融,凤凰出。金铃悬顶,铜镜铸。”定权得闻,登时如五雷贯顶,时间手足俱凉,低首看时,只见自己双手不停颤抖,兀自半晌控掌不住。行出去老远,方吩咐道:“停轿,停下来。”只是连嗓音都禁不住沙。两个内侍放下轿来,问道:“殿下有何吩咐?”定权指着外面道:“你去问问那几个童子,他们口中所唱是何人教授?”随行内使答应声,去片刻回来,回复道:“他们只说是听人唱,听说京中近来皆在传唱此歌。”再望眼定权,见他整张脸白得泛青,忙问道:“殿下,可是玉体欠安?”定权摇摇头道:“先不回西府,离此地五六里有处交巷,去那里吧。”
此日正逢节前旬休,许昌平并不曾入班。见定权再次登门,忙将他迎进去。还不待虚以委蛇,便闻定权劈头问道:“铸铁既融,凤鸟出。这首童谣,主簿听说过没有。”许昌平愣,想想道:“臣听过。”定权微微冷笑,问道:“主簿是何时听到?”许昌平答道:“就是近来。”定权话已出口,方想起以许昌平年纪,不至于向来便得闻。撩袍坐,道:“主簿既听过,就烦请为孤复颂遍吧。”许昌平略思忖,答道:“臣听来似有这几句,也不知词句对不对?钜铁既融,凤凰出。金铃悬顶,铜镜铸。佳人回首,顾不顾?词意寻常,倒是音律颇美。”定权呆片刻,道:“就是这几句。既然主簿都知道,想必宫中也已经知道。看来果真叫大司马说对,这次事情,才刚
刚开始呢。”许昌平道:“殿下所说何事?臣闻此歌京中遍传,却不知有何渊薮?”定权闻言,冷笑道:“京中遍传?昔者天下延颈欲为太子死,今日天下延颈欲太子死。孤就连刘邦那个软糯太子都不如吗?”许昌平道:“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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