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为今日朝会便宜,心中便已觉得怪异,直到此时方全然明白。皇帝先以谣歌之事,引自己入彀,再叫大理寺查出通敌弊情来,逼得顾思林不得不上表请辞,待辞表上,顺水推舟又应允时,自已已经不能再说话。紧接着翻出旧案,便是向众臣摆明要废太子。臣工*猾,连张陆正都见风变节,遑论他人?顾思林身在京中,到底离长州隔千里,就算事先有些安排,自己这边什都做不,就趁着这朝局不明,犹疑观望时候,新任主将便有机会步步将顾氏旧部替换掉。
定权微微叹口气,闭上眼睛,只觉这样倚靠着,便无比安然。心中只愿这车,生世都不要停止才好,生世都靠在这里,就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不用再去见顾思林,自己如何还有脸再去见他?“舅舅放心,此事已办得妥妥贴贴。”“舅舅,此事无论如何,俱会力咬牙担待。”定权突然冷笑出声,却原来自己这副肩上,能担当究竟也只有这许多。
虽则定权辈子再不想下车,车子也终有行到时候。周午见定权回来,神色难看,忙追上去问道:“殿下怎不戴帽子?还有带子哪里去?殿下,出什事?”定权口气却温和得很,只道:“出些事,你别问。”径自回自己正寝,方进宫门来,见夕香手托铜盘,其中是盥洗残水,见自己连忙行礼,心里动,皱眉问道:“顾娘子才起?”夕香行礼道:“是。顾娘子昨夜夜没睡好,今日便起得晏。”定权点头道:“你叫她先不必梳妆,便要过去。”夕香方觉奇怪,定权却已经去。
阿宝果然只梳头,粉黛未施,见定权捧只窄窄漆盒近来,忙要行礼。定权笑道:“不必,你坐吧。”阿宝见他眉宇间颇有些倦怠神色,身上下却打扮得十分清爽,低声问道:“殿下散朝?”定权点头道:“散,过来看看你。”含笑上下打量她番,道:“你还是这样素净些好看。”阿宝见他今日样子,虽明明觉得奇怪之极,也不多问,展颐微微笑道:“这是什?”定权将那盒子放在她妆台上,道:“等下告诉你。”面伸手拈她妆台上眉墨,道:“你眉毛太淡些,来替你画画吧。”阿宝虽不解,却也轻轻点头,“嗯”声。定权笑着拈起画眉笔,在那墨上舔两下,奇道:“怎不挂色?”阿宝掩口嗔道:“殿下,这同写字墨样,要对水磨才能用。”定权笑道:“时记不得,叫你看笑话。研墨不在行,你自己来弄吧。”阿宝睨他眼,将墨取过来,细细研好,定权只是在旁静静含笑看着,问道:“加是什水?好香味道。”阿宝见他说得不像,心中略略生疑,叹气道:“这是清水,那香气是墨中本就有。”
定权也不答话,只是弯腰托起她下颔道:“将头再抬起来些。”面拉起袖管,用画眉笔蘸眉墨,笔笔,细细帮她描画半日。阿宝只觉他动作轻柔得很,仿佛捧在手里并不是自己脸,而是块易碎琉璃。如此仰着头,虽是闭着眼,瞧不见他此时样子,却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低低喘息声,那温湿鼻息游移着,轻轻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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