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取,决不敢心存半分怨怼。只是臣还是要说句,八月十五事情,确实不是臣所为。”
皇帝连月来直隐隐担忧情形却终是发生,此刻冷冷看太子半日,忽道:“你抬起头来!”见他恍若不闻,心中却突然烦躁起来,伸手把捏起他下颌,迫他仰起脸来,只见那双像极孝敬皇后眼睛,定定望向自己,其中竟满是惊恸和乞怜。皇帝从未见过这个儿子这副神情,再抬首瞧眼他所居宫室,门兀自还半开着,不过午后,室内却已是片逡黑。时间只觉胸中滞闷,喘促艰难,连带着眼前都有些略略眩晕。皇帝放开定权,慢慢用手压额头,半晌方开口道:“去给太子取纸笔过来,叫他想写什,就写好再递给朕。”说罢便站起身来。定权向前膝行两步,扯住皇帝袍角,仰首诉道:“陛下,黎庶有冤,尚可告于州县;官吏有冤,尚可告于三司;儿臣有冤,却只能求告于君父,若是当着君父之面,也不能申辩清楚,臣只求死。”
皇帝伸手出去,自己亦不知是想扶起他还是想推开他,迟疑到半路又收回来,心中竟觉有些怯意,想许久,终是道:“定权,你先回去吧,有话就写成奏呈,叫王慎递上去就行。”定权心中早已凉到极点,死死拉着皇帝袍角,道:“陛下今日不来,臣此话绝不会出口。陛下不肯听便去,臣也不需什纸笔。臣还有最后这句话,求陛下多留片刻,听完再去。父亲,陛下!臣求您。”说罢便重重叩下头去。
王慎惊恐向这父子二人看去,只见皇帝右手竟在微微发抖,生怕他就势掌掴下,但皇帝似乎并无此意,强压半日终是平声静气道:“你说。”
定权道:“陛下,臣愧储君位,求陛下废黜。只是让顾将军回长州去,那边军务,离不得他。陛下也说过他是国之长城,如今外患仍未攘尽,怎可自毁长城?”
王慎急得颗心都要跳出喉咙,偷眼看着皇帝五官皆已扭曲,定权却似不察不见,仍在自顾说道:“陛下,臣罪该万死,四月时候,臣确是给顾将军去过书信,臣只是瞧着战事艰难,去信促他勉励振奋。臣可废可死之罪亦多,但母亲和卢先生教东西,臣终有不敢违,不曾忘。陛下,即刻下旨,叫顾思林回去吧,李明安没有那个本事,他看不住长州。”
皇帝呆片刻,才回过神来,突然抬起脚,狠狠将定权蹬翻在地上,指他嫌恶骂道:“你是疯?”定权慢慢闭上眼睛,只听皇帝怒道:“他若是嫌这里待得太安逸,还有气力和朕说这疯话,就将他挪到刑部去!”说罢提脚便走,王慎不敢答话,也忙跟上去。
定权也不待人过来相扶,自己站起身来,慢慢拍拍身上浮土和草屑。阿宝隐约看得外头情形,方跑出来想要援手,已被定权挡回去,定权望她淡淡笑,只道:“他不肯听,便是千古罪人。”
太子申辩奏呈究竟并没有递上,皇帝却回清远殿,便将旨意发下去,先是革除张陆正切职务,紧接着便抄检张家,又敕令三司开始连夜审问张陆正和杜蘅等干罪员,接连之事,先后不过半日。
两日之后,主审大理寺卿终是将张陆正最终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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