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难光。来日苦短,去日苦长。
当此不饮,留待北邙?身虽逝,心不亡。
愿学鸿鹄,返故乡。愿学狐死,首向南方。
噫唏!天山无极兮,青海茫茫。
玉关难度兮,河阳不可望。
虽有长风兮,魂可得远飏?”
起初不过人随筝声而歌,其后鼓角齐鸣,众人和之,那歌声逐风而远,直上干云。顾氏父子远立静听,不觉东方渐白,云聚月沉。只余那颗天狼星,如出鞘之剑,傲居于西北天边,寒光四耀,虽朗朗白昼,不损其锋芒。
虽同属国,京中气候,比起长州来便差半季有多,此时御园中荷叶初败,莲蓬子老,空气中仍存丝丝暑夏余温,不闻余蝉声噪,虽是穷夏初秋而如晚春。延祚宫在禁中正东,宫内池馆多种樱、石榴和胡枝子。此时正当胡枝子花季,台阁角落便时时可见状如风铃嫣红花朵。深宫寂寞,晚风熏然而过,铁马叮咚清响。长长花枝轻摆,那声音便似是花朵相撞发出般,院之内再无别声,光阴仿佛凝滞在檐角,迟迟不肯向前流去。
院内绿衣美人手持剪刀正立于花前,越墙忽然飞过来半支碧绿竹竿,滴溜溜便打中放置在旁山石上定窑净瓶,“呛琅”声脆响,登时划破院内静谧天地。那美人略吃惊,方想起多年以前桩玩笑之事,不由黛眉微锁,那虚掩着院门却“霍喇”声便被推开,跑进来个满头大汗童子,总不过□岁年纪,眉宇间甚是神气,头上总角,身着红袍,此时看到院内有人,也吃惊,退后两步,方驻足发问道:“你是何人?”面又上下打量那美人,见她眉目清丽,身形修长,却衣着寻常,头上亦无珠玉,时难辨她身份,遂又开口问道:“你在哪位娘子位下,怎从前没见过你?”
那美人见他年纪打扮,大略已经知道他身份,手上动作并未停驻,边用剪刀仔细挑选着剪那花枝,边微笑道:“也从未见过你,你又是何人?来此何事?”那孩童背过手去,倨傲道:“你不肯说与知道,何必要先告诉你?来寻马,你可曾看见?”那美人方知适才那半支竹竿是这孩子竹马,心中好笑,信口相嘲道:“爰居爰处,爰丧其马。小将军既然失马匹,应该向林下寻找,为何求田问舍,来到此处?”那童子愣片刻,只觉她语音轻柔,念起诗来说不出好听,虽不知她何人,却又不愿就此被她看轻,思量时,方正色答道:“林下多有悲风,非君子安身之处。歧路亡羊,理当就近求之。”那美人见他小小年纪,却聪明伶俐,口角十分老成,越发觉得可笑可爱,遂指着那竹马道:“小将军马便栖在此处。只是现下还有桩麻烦,将军马踏碎花瓶,使无处供养佛前之花。官马伤民财,将军该当何罪?”那童子这才注意到打碎在草间瓷瓶,拾起片看片刻,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那美人笑着反问道:“花瓶事小将军还未回复,为何只管问人?难道小将军断案,还要看人而异?”那童子摇头道:“你大约不知道,这瓶子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前朝耀州窑真品,此时打破,你家娘子必定要责罚你。你可引前去,亲自向你家娘子说明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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