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权并不食言,在此后夜里频频驾临,阿宝也很快习惯他这与记忆中判若两人温存。毕竟年深日久,而人情又是世上最易变东西。或有时辰过晚,她已经睡下,仍会听到宫人入内报道:“顾娘子,殿下来。”她未及迎候,他便已经走到榻边,面阻止她起身,双手顺势便要不怀好意地往她衣领内伸,却涎着面孔求告道:“外面实在太冷。”她将他两手忿忿向外扔,嗔道:“便不怕冷?早提防着你有这手,你看不是预备着袖炉?”他伸出根手指,敷衍地碰碰案上铜手炉,蹙眉道:“烧得这烫,叫人怎用?”随后推推她肩膀:“嗳,你帮把带子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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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扭过头去,拒绝道:“不耐烦起来,放着这多人还服侍不殿下个?殿下既不肯用她们,就烦请自己动手吧。”话音未落,身上被子已被揭开,却是定权整个人哧溜下和衣钻进来,腰上玉带冷得便像挂冰,激得她狠狠地哆嗦下。她奋力地想要推开他,怒道:“殿下这样子,成什体统?”面缩着身子往枕屏处退,他不依不饶迫近,伸出手臂勾住她颈项,又索性把条腿盘在她身上,那衣袖带着残余秋气和淡淡温香裹挟住她,使她逃无可逃。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里,理直气壮道:“是你自己定要吃这个亏,可怪不着。要烦你此刻帮更衣,要就抱着你这躺夜。”阿宝任他将下颌在自己颈窝里蹭来蹭去,不肯去理会他。他
他怜悯,就像怜悯自己经历;而对他厌恨,亦如同厌恨自己今生。
她呕唾有声,定权愕然转身,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坐在榻边,拉过被子遮掩住她□双肩,静静等待她回复无力安静。然后,他微笑着开口道:“这张床太窄,又硬得很,明日会叫人替你换张。”她面色就像死灰样,却在短暂沉默后顺从颔首,微笑道:“谢殿下。”
他伸手温存地抚摸着她散乱鬓发,似有无限爱怜:“病既好,总是好事情。以后会常常来,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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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仍然是顺从颔首,柔声应道:“好。”
与他相识已经六年,六年来,她对他情愫,他对她情愫,那些纠缠过久旧日缘份,原来可以如此伶俐刀两断。
定权看她片刻,也满意点点头,拉起她染满血渍手放到嘴边碰碰,低声笑道:“去,你不必起来,好好睡觉罢。”她果然依言便不再动作,只是将被单又向上扯扯,有意无意盖住榻上几点新红。他看在眼里,又是微微笑,脸上分明是是赞许神情。
阿宝翻身向内睡去,听见他转身出阁声音,又听见他低声下令:“将庭院中那几从胡枝子刨掉,刚才孤走过时候,袖口竟教它扯坏。”
秋夜深沉,如同定权此夜睡眠。多少年来,他破天荒安然睡去,直到天明,无梦亦无痛。
隔日果有内侍前来,将阿宝阁中诸般器物更换新,又破土动工,不到半日便将院内闲花杂草铲除。阿宝于诸事皆不置可否,只随着他们自行安排,唯独在请求将阁外宝相另奉别处时,方面露迟疑,半日才回答道:“此物便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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