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势,陛下光明烛照,权臣究竟是臣还是另有其人?”皇帝道:“这个今时尚不好界定,朕只是不曾想到,你二十载储君,人缘会差到这个份上。”定权叹气道:“失道寡助,亲戚叛之,臣之谓也。”皇帝笑道:“也不必泄气,户部人,从头到尾都是讲你好话。”定权亦笑道:“可惜他们只算账,不修史。”
皇帝不理会他抱怨,转而问道:“这还是你首次去金吾卫衙门罢?”定权道:“是,不过臣知道地方——就在宗正寺西边。”皇帝道:“你还是忘不那里。”定权颔首道:“以兹自省,以备警戒,是以铭心刻骨,不敢稍忘。”皇帝闭目道:“记性太好,负担便太重,未必益事。卫里事情,真没人告诉你?”定权道:“详情没有,不过臣还是听说犯官受些苦刑——陛下知道,有些消息,朝里是瞒不住。”皇帝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他们告诉朕,说是指骨断三根。”定权侧首皱皱眉,问道:“是左手是右手?”皇帝道:“有什分别吗?”定权道:“若是右手,只怕招供时画押有些不便。”皇帝道:“他若清白,何必招认?”定权笑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皇帝道:“你这是在指责朕,还是在怀疑朕,或者朕应该顺从他们请求,叫三司中不拘哪个过来陪审,以示公正?”定权道:“臣不敢,陛下如令三司介入此案,这是明白昭示天下臣有嫌疑,更是明白昭示天下陛下相信臣有嫌疑。左右孝端皇后丧仪已过,前线亦无可担心事,陛下不如直接系臣入狱,与许氏对供更便宜些。”皇帝厌嫌皱眉道:“你放肆太过,不要忘自己身份,和朕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见他垂首默然不语,接着道:“事情闹大,这也是朕没有想到。事情已经闹大,朕也想过,随便安个罪名,处决他事。但是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朕想问清楚。”定权道:“他既没有招认,可继续锻炼。人心似铁,官法如炉,百炼钢何愁不化作绕指柔?”皇帝道:“你说这话,似乎是并不以他为意,然而直至出事当日,他还在你宫中行走——你们关系,朕也有些琢磨不透。”定权抬头,夜色中眸光闪烁:“臣敢问,这算是陛下提前亲鞫?”皇帝道:“朕意思还是把此事当家丑,不愿意张扬。但是你愿意如是想,朕也没有办法。”
定权正色答道:“臣不知他是怎说,但是于臣来说,不过是谈诗论道,点茶煮酒交往。臣身边需要这样个年龄相当文学侍臣,不然,观书有感无人诉,作文有成无人评,何其寂寞?”皇帝道:“你向待人处事,朕倒忘你尚青春,也还会追逐风雅。不过翰林里尽有和你年龄相仿,文学造诣百倍于其之人,彼清贵地,又少是非,你为何独独相中他?”
定权思索半晌,方答道:“原本人与人相交,多是些虚无缥缈因缘。陛下定要问缘故,臣只能回答,大约与此人格外投缘点,希望陛下不要以为敷衍。”皇帝细细打量他良久,忽然笑道:“格外投缘,投缘到你身在宗正寺,整个詹府需派他人前往?投缘到国有重丧,你们要迫不及待不避嫌疑串联?投缘到,朕赐给你玉带,你不吝转赠给他?”
天语如雷霆般隆隆碾过耳畔,定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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