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和道:“刑部易主,此次本抱定主意不打扰陛下,然而牵扯进刑部不也正如王爷心愿?至于那人,面是老母幼弟,面是杀父仇雠,况且不是先从许某处抄出玉带,这才上报天子?”
定楷阖上眼睛,微笑道:“是啊,人事已尽,静观待变吧。”
长和带回所谓变动信息是又三日后,听说此时卫中许昌平已经清醒,不过令长和欣喜若狂已经不再是这个缘故。
彼时清晨,定楷正在后园,对着本芍药写生,长和兴冲冲闯入,没有来得及行礼,没有来得及斥退从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压低声音:“臣为王爷贺,东朝此次必败无疑。”
定楷在瓣尖分染朱砂笔徒然停顿,抬头问道:“怎说?京卫中果有谋逆事?”
三司甚或朝廷所解。
说是软禁,然而赵王身居宫外,行动毕竟比天视天听下太子要便宜许多,是以每日朝廷动向仍旧能够通过主管长和之耳目到达府中。
案情胶着,长和最早和定楷议论是今度太子不合情理行为:“人多说东朝此次已明知不能幸免,所以定要将王爷拖下马道殉葬。”
他抬眼小心翼翼窥测下主君面色,生怕其中许多未经润色词汇触犯到对方忌讳,或者说加重幽禁中他忧虑。
定楷没有忌讳,也没有忧虑,笑笑,反问道:“他们怎知道东朝此次便不能幸免。”
长和压抑不住满心兴奋,声音竟激动地有些哆嗦,道:“京卫倒没听说有动静,只是王爷可知那个詹府主簿许昌平究竟是何人?他竟是东朝嫡亲堂兄——也就是王爷堂兄。”
定楷手指松,画笔直直垂落在黄绢上。定楷呆呆看着手下朱砂摔出血渍,半晌亦哆嗦着嘴唇问道:“不对,恭怀太子无子——”
长和因得意而滔滔不绝,道:“与恭怀太子无关,他是废肃王遗腹子,听说是肃王姬妾所出。还有,听说此姬竟然是太子生母孝敬皇后待字时侍婢。这样便全都说得通,太子赐带给他,许不是异姓王爵,而是同姓王爵。他母与太子母系旧交,他助太子谋反登顶,太子助他归宗复位。王爷,此事若真,那便是惊天巨案,东朝与前朝余孽勾连篡权,固是不赦死罪;此事即便非真,他亦是酌尽黄河水,难洗身污名,何况还事发在这个关节上。不论怎说,这都是王爷齐天之福。”
定楷面色如白日见鬼样白如纸,表情滞涩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对
长和答道:“因为讨论最多还是那条玉带,那是东朝怎都避讳不东西——什君臣情意,连愚夫都不信托辞,陛下又怎会相信?”
定楷摇摇头,笑道:“他们不懂这哥哥,他太爱干净,败就败,死就死,不会做这种街头无赖在泥潭里扭打事情。”
长和疑道:“如此说,王爷另有见解?”
定楷愣片刻,道:“他或者是想利用群臣,光明正大地逼迫陛下在和他中间选择个。”
长和皱眉想想,方想开言,定楷已继续说道:“果真这样还好。担心如虎卑势,如狸卑身,这其间尚有什未料及隐情。譬如说刑部如今是陛下刑部,他为何定要将刑部也牵扯进去;又譬如说那条带子,现在想来,她究竟为何要告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