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思事件经过，越想越觉惊心：“平贼事后，夏竦坚决反对让御史台在外审理此案，而杨怀敏又将最后
个贼人杀掉灭口……或许，连当晚杀死前三个贼人，也是他授意
……难道这起事件，根本就是夏竦手策划？”
“他有这个动机。”张先生道，“甚至皇后阁中那个侍女，也可能是他授意贼人去勾引，以获得制狱动摇中宫理由……依看，皇后当时便意识到
是受人陷害，所以坚持要杀掉双玉，否则，能轻易受人引诱女子意志本就薄弱，锻炼之下，什
供词说不出口？”
“原来如此……”疑问有合理解释，这才从乱麻般案件中抽出些头绪。
张先生黯然叹，又说：“但这也只是猜测，苦无证据上呈官家。”
“今上圣明，对欧阳修案子都看得很清楚，肯定不会冤枉皇后，何况，还有陈相公他
联系这前因后果，不禁感叹：“原以为，夏竦此举只是为阴附张美人，博个拥立之功，却不曾想个中因由这般复杂。”
“中宫废立，事关社稷，从来都不是帝王家事……”张先生徐徐展开交还给他废后诏书，问：“你知道郭后为何被废？”
以宫中定论答之：“因她与嫔御争宠。”
张先生摆首：“因争宠触犯龙颜，那只是个小小诱因。国朝惯例，皇帝决策，若事关中宫，必须先与宰执商议。若宰执不同意，皇帝很难擅作主张。”
第次意识到这听过多次废后事件还有更深背景：“这说，是吕相公……”
“没错，她得罪当时宰相吕夷简。”张先生再述前尘往事，“明道二年，章献太后崩，在她垂帘整整十年后，今上才获亲政。今上随后与吕夷简商议，要罢黜所有太后党羽，吕夷简亦为他出谋划策，并拟定要罢免大臣名单。今上回到禁中，将此事告诉郭皇后，郭后反问他：‘难道就他夷简人不附太后？不过是他机智，善应变，在太后与官家面前都会做人，所以倒混个周全。’于是今上决定连吕夷简也齐罢去。次日，吕夷简在朝堂上听内臣宣布被罢*员，陡然听见自己名字也被唱出，很是惊骇，却不知原因。他素与入内都知阎文应有来往，听阎文应说出缘由，从此便对郭后不满。仅过半年，今上又复其相位。后来，今上因尚美人之事向他抱怨皇后善妒，他与阎文应便颇说些推波助澜话，郭后随即被废……如今夏竦情形与吕夷简相似，有个同情新政大臣中宫在君王之侧，他难免会担心，何况他与杨怀敏勾结，杨怀敏或曾在他面前编派中宫什，也未可知……另外，听在枢密院伺候孩子说，平贼次日，枢密院*员提起皇后前夜临危不乱，指挥若定，都有赞誉之意，惟夏竦干笑，说：‘中宫颇有章献帘后风仪。’”
听出这言下之意：“他不但怕皇后现在进言干政，还怕她将来效章献故事，垂帘听政而重用新政大臣？”
张先生看着，道：“慎言……如今官家圣体康宁。”
惊，忙低首不语。
张先生又道：“你适才说，夏竦意在阴附张美人，这原因也有。张美人通过贾婆婆拉拢夏竦与王贽，对他们多有馈赠，而夏、王二人性本贪婪，且又顾忌中宫，因此两方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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