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道：“毒是下
，但下是慢性毒药，只加重郭后病情，
时却未致死。也许他是觉得若下重药毒死，症状太明显。那时今上在南郊致斋，即将归来。阎文应怕他回来后会探望郭后，便在郭后尚未气绝情况下，将她强行抬入棺木收殓。”
想象着郭后彼时感受，不寒而栗，转言问他：“先生又如何得知此事？”
张先生回
“他说：传语张茂则，连日奔波，辛苦。”秋和复述，又补充道：“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平和，不像在生气，但也没有笑意。”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今上不喜张先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代秋和把这话转告给他。而张先生状甚平静，毫无寻常人听见君王警告会有惶恐，只以三字从容作答：“谢官家。”
见讶异，他唇角微扬：“是不是觉得很厚颜，竟不去伏拜谢罪？”
难以回答，只是摆首。心下甚是佩服他还能这样镇定，若换旁人，听今上这话，岂还敢安于宫中？
他默默看许久，忽然问个貌似与此无关问题：“郭后是怎样死，你知道
？”
句：“他们去翰苑，须锁院？”
内侍回答：“不必，只是在翰苑住宿，并不草诏。”
次日晨，秋和来找，忧思恍惚，双目犹带泪痕，但嘴角是含笑。
“怀吉，刚才去福宁殿求见官家……”她说，“他告诉，其实，他并不曾想改立中宫。”
得到这个明确答案，自然欣喜，但也注意到秋和古怪表情，对她探到今上真话途径深感怀疑，遂问她：“你是怎样问他？为何他会坦言说这话？”
“病卒。”说，思量着，又加上以前听见传闻，“有人说，是阎文应毒死。”
张先生摇头，说：“她是被活埋。”
这大概是几天来听到令最感震惊事。时间全无反应，只失礼数地盯着张先生直愣愣地看。
“废后，对今上来说，原出自时之忿，事后他也曾后悔过。”张先生告诉，“有次，他游后苑，看见郭后用过肩舆，顿时有念旧之意，颇为感伤，便填阕词，遣小黄门到郭后居住瑶华宫，将词赐给她。郭后依韵和之，语甚凄怆。今上看得难过，又派人去，向她承诺会召她回宫。吕夷简和阎文应听说后都很害怕，担心郭后将来报复。而这时，郭后偶感风寒，阎文应率太医去诊视，不知怎，那病倒越治越重。没过几天，阎文应宣告药石无灵，净妃病卒。”
这些以前也曾听人讲过，遂问张先生：“宫里人不是说，是阎文应在药里下毒害死？”
秋和尽量保持着笑容，慢慢告诉：“向他提当年承诺，要他实现愿望。他问是什，说，愿望就是，看着皇后长伴官家身侧。”
“啊……”很难形容这时心情。虽然完全可以理解她善意，并认为她作适当选择，但还是不禁为她感到惋惜，“你愿望呢？你真正愿望就这样放弃？”
她摇摇头，恻然道：“再说罢……想想，别再问……”
她转身，轻轻朝外走，魂不守舍样子。走到阁门边，似想起什，又再回首，踟躇着说：“后来，官家要转告张先生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哦，是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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