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书中直斥夏竦之罪。今上想想,最后叹道:“还是给他留点面子罢,且以‘均劳逸’理由草制,别提他过错。”
虽给夏竦留足面子,但夏竦仍心存侥幸,负罪不去,上疏乞留京师。何郯便又怒,再次进言:“朝廷进退大臣,恩礼至厚,竦之此拜,已极宠荣,安可更不顾廉耻,冒有陈请?况竦*邪险诈,久闻天下,陛下特出圣断,罢免枢要,中外臣子,莫不相庆,固不宜许其自便,留在朝廷。孔子谓远佞人,盖佞人在君侧,则必为政理之害。其夏竦,伏乞不改前命,仍指挥催促赴任。”
“后来,今上在内东门便殿召见何郯,何郯仍极力争辩,意态激扬,表示此事毫无商量余地。”张先生从手中收回存档章疏副本,告诉,“今上便揶揄他:‘古时有碎首谏者,卿亦能做到?’何郯则回答:‘古时君不从谏,则臣有碎首;而今陛下受谏如流,臣何敢掠其美誉,而将罪过归于君父!’”
听得不禁笑:“他这话说得好,既避开碎首威胁,又给今上接纳谏言台阶。”
张先生亦笑:“不错,今上听后欣然纳谏,不改前命,坚决将夏竦外放到河南去。”
有事,是近几日经常思索,遂此时拿来请教张先生:“先生,今上是否也看出夏竦陷害中宫险恶用心,这次外放,表面上看是今上为言者所迫,但其实,是他顺势借此惩戒夏竦?否则他是可以像坚持留用陈相公那样,把夏竦留下。”
张先生没有明确作答,但说:“你没听他说,‘夏竦*邪’?孰是孰非,谁能骗得谁,不过看他怎样取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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