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其间曹评并未停步，在向公主扬扬眉后，径直往更衣
殿阁去
。而公主目送他，面上犹带喜色。
想必那电光火石
刹那，大家都以为是他失手。但，也只是刹那而已。很快地，空中传来声飞鸟哀鸣，然后，有什
东西坠到射弓场内。
招箭班侍者迅速跑去，将那物体高高举起——那是只孤雁，被曹评箭贯穿空中飞雁。
片刻沉默之后，场外又鼓乐齐作，片欢腾。契丹人面上尚存惊悚之色，而宋人抚掌相庆，纷纷聚拢来向曹氏父子道贺。曹评摘下蔽目巾带，浅笑着对阴沉着脸萧桤拱手：“承让。”
萧桤嗤，道：“
们先前说是射空中鸟儿？”
“不错，是犬子坏规矩。”曹佾此时开口，对契丹人说，“本应射是垛子靶心，他却往别处射，既未曾中，便是输。此番射弓，大宋契丹目前各胜局，是打平手。”
：“若是他与别人不同，向擅用左手呢？”
曹评闻言微微笑，道：“那换右手再射次如何？”
萧桤挥手：“罢罢，咱们再比试局。蒙眼射垛，怎样？”
蒙住双眼后放箭射垛是项绝技，非神射手不能为。宋人听后皆关切地看曹评，而他并不退缩，欣然应战：“好，那这局，就比这个。”
这次萧桤作充分准备，仔细选好弓箭，走到引弓处，先行瞄准测试，如此三番后再让人以黑巾蒙住双眼，缓缓将弓拉满，箭射出，果然正中靶心。
十三团练认可他这说法，客气地笑赞萧桤几句，然后代皇帝赐萧桤及曹评些珠宝杂缀闹装、银鞍马与金银器物。萧桤面色稍霁，亦与曹评起上前谢恩。
当曹评离场更衣时，玉津园中内臣皆聚至沿途两侧，朝他欢呼称贺，从中辨出个熟悉女子声音，循声望去，竟见公主站在前方人少处，穿着身小黄门衣袍，长发也严严实实地束在幞头里，看上去就像个面目清秀小内侍。
立即快步走到她身边，轻拉她衣袖。她回头看眼，笑容不减，毫无离开意思，也没对多作表示，依旧转首去看渐渐朝她走来曹评。
曹评容貌与其父颇相似，但眉宇间多几分少年独有勃勃英气。此刻他含笑前行，举止疏朗大方，也不失世家公子端雅气度，但走至公主身边时忽然童心乍现，侧首向她瞪眼吐舌，扮个鬼脸。
公主亦不示弱，鼓起两腮，手指推鼻尖向上，给他瞧个猪鼻子。
仿佛又是契丹占先机。曹评在给予萧桤喝彩声中缓缓走到引弓处，事关大宋荣辱，旁观者自然都为他捏把汗，但他表情平静，看不出点紧张意思。
提弓站定，他示意侍者蒙上他双目，连先瞄准测试步骤都省。契丹人片哗然，越发盯牢他，看他如何发挥。
先微微扬起下颌，任清风拂面，蔽目巾带末梢随着他脑后散发向后飘动，他秀秀颀颀地立于这万众瞩目处，沉默着良久不动。似从风声中听出令人愉快韵律，渐渐地，他唇际逸出丝笑意。
当旁观者尚在困惑地看他笑容之时，他蓦然抬手挽弓，瞬间拉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发出。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箭远离标靶，高高地朝天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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