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并不相信,声音里已带哭音:“你为什要走?再等等,会想办法……等爹爹身体再好些,会求他成全们……他对很好,定会答应……”
“公主,”曹评打断她,反问道:“你能确定姑父会同意你请求?你能保证此前发生那些不好事不会重演?”
公主无言以对。曹评叹叹气,继续说:“臣以前也曾像公主样,以为姑父宠爱公主,姑母又是皇后,若们争取,姑母从旁相劝,姑父定会答应们请求。可是,如今再看,是们把此事想得太单纯。”
公主还是沉默着,曹评又道:“那天从国子监回去,把们事告诉父母。母亲大惊失色,哭着直骂不懂事,父亲倒没惩罚,只说句:‘如果官家肯把公主许给你,十年前他就已这样做。’然后,他转身去书房,写下请求解官待罪章疏……此后家就被皇城司人监视着,出入每个人都会遭到盘查……姑父不豫,乃至说出‘皇后谋逆’之语,们族人得讯,上下惶恐不安。在族长询问之下,父亲说出事,族长又悲又怒,不顾重疾在身,亲自拄着拐杖走到面前,说:‘此番若有差池,且不说你曾祖戎马生换来曹氏百年尊荣将毁于你手,连曹氏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是否能保全都还不知呢!’”
“爹爹不会那样做!”公主驳道,“他那次说只是病中谵言……”
跟怀吉下来就是。”
言罢她带着其余侍从及作陪方丈僧人离去,临行前暗暗朝使个眼色,目指公主,似有所嘱托。想总不过是要照料好公主,遂欠身颔首,示意遵命。
公主继续看乐伎砖画,最后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画着吹横笛乐伎那块上面,大概想起以往故事,她幽思恍惚,没有在意后来塔中木道上又响起脚步声,直到有人走到她身后,开口唤她“公主”时,她才蓦然惊觉。
转首那瞬,她不知是悲是喜,脸上笑容绽现之后又隐去,把抓住来者手腕,像是想确认他存在,又像是怕他突然消失。双目含泪盯牢他,她哽咽着轻声道:“曹哥哥……你好不好?”
曹评微牵唇角,却是笑意惨淡。许久不见,他瘦许多,眼周发黑,目光无神,远非以前那意气风发模样。
“病中谵言其实跟酒后醉话样,多多少少都能流露些内心想法罢。”曹评道。他语调直是波澜不兴,应是这些天想很多,此时对公
此刻他轻轻抽手,避开公主碰触,再退后两步,欠身道:“托公主福,臣很好,谢公主挂念。”
他举止和语气带有明显疏离感,不由令公主愣下。疑心这是因在场,他有顾虑,遂避至门外,但也不敢走远,便在门边侍立等候。
因距离尚近,他们此后对话仍能听见。随后先开口仍是曹评,他礼貌而平静地跟公主说:“公主,臣此次是来向你辞行。臣将前往汜水,为曾祖守墓,以后恐再无拜谒公主机会,故今日前来道别,望公主多珍重……”
他尚未说完,公主已十分震惊,颤声问:“你要离开京师?为什?是谁让你去?爹爹?还是孃孃?”
曹评道:“公主别猜,臣是心甘情愿去,并非为人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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