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身边侍女忙两厢搀住。见她容色萧索,气色欠佳,便关切地问她可是贵体违和,是否
未告诉任何人《芦雁图》之事,包括公主。想崔白选这画给,或许是希望有日秋和能看到。此中心意,也希望秋和能知晓,只是她现在身份特殊,再为她传递这类物件,令颇费思量,倒不仅仅是顾忌宫规。
这思量,便是大半年。嘉祐三年八月,终于下定决心,借苗贤妃生日,公主入宫祝贺之机,把画带至秋和面前。
那日公主给母亲贺寿,此前已经帝后许可,可在宫中留宿日。随她同往,便携画入宫。
秋和似有恙在身,精神不振,寿宴之前早早向苗娘子说祝词,奉上贺礼,便告辞回自己阁分。
旋即携画出来,路送她至她居处,她亦盛情邀少留片刻,饮茶叙谈。见彼时阁中皆是她亲信之人,才取出《芦雁图》,双手呈上,道:“有故友,雅善花鸟,近日赠此画,见此画颇有意趣,又记得董娘子很喜欢花竹翎毛,故带来转呈娘子,望娘子笑纳。”
如此恶言相向,真是不知好歹!”
“真相?还能有什真相?”杨夫人随即扬声反驳,“有人截下驸马献给官家宝贝,难道这事会有假?”
“这事不假,但承你贵言,此中倒真有假。”公主转顾在厅中侍立白茂先,命道:“小白,你跟驸马和国舅夫人说说假在何处。”
小白踟躇着,不敢立即开口。李玮似已渐渐意识到其中状况,遂试探着问小白:“那几幅字画是假?”
小白低首,等于默认。在公主要求下,他终于开始轻声讲述那些书画破绽,李玮默默听着,面色青白,头也越垂越低,再不发言。
秋和接过,展开看,春水般柔和眼波微微滞,显然已明白所有情由。
她凝视此画,怔忡着默不作声,良久后才垂下两睫,蔽去暗暗浮升出层水光,依旧卷好画轴,交回手中,浅笑道:“学识粗浅,原不懂品赏书画,这画给,是浪费。怀吉还是带回去罢,自己留着,或者交还那位先生,都好。”
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惊讶,于是接过画轴,颔首答应。
此后们又闲聊片刻,说却都是彼此近况琐事,并无句提及崔白。
当告辞时,她起身欲送,许是动作太过迅速,她有些眩晕,晃晃。
而杨夫人在听到小白说《读碑窠石图》原作经裴湘访求,现存于秘阁时,又有话说:“你们怎知道他裴承制买就是真,儿子买就是假?画上花样儿都是般,难道他买多几个字就可断定是真?”
公主忍无可忍,拂袖而起,对道:“怀吉,们走。”
从此以后李玮变得更沉默,极少与以前那些富室豪门子弟来往,他把精力几乎都花在学习品鉴书画上,常常整日整夜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藏品和相关书籍,偶尔出门,也多半是去买名家作品。
有天,他来找,很礼貌地问是否有崔白画作,他想看看。
如今身边所藏,只有那幅《芦雁图》。并未取出给他看,但说:“这里并无崔白作品,不过与他相识多年,若都尉有意,不妨改日与同去他家中拜访,届时自会欣赏到他画作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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