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公主同往柔仪殿,但未入内室,只立于厅中等待。隔得远,几位后妃在说什并不能听清楚,但觉她们细语不断,想来应是在轮番劝公主接受驸马。
就这样等半个多时辰。起初公主言不发,后来终于开口说话时,是用种提高音调,愤慨声音:“不,你们又不是,怎可能理解心情?爹爹就算不是皇帝,也是个温雅俊秀文士,所以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面对个平庸鄙陋丈夫时心情……他什都没有,只有满身铜臭,拿着爹爹赐钱任意挥霍、结交轻佻浮浅狐朋狗友,想附庸风雅而又不得要领,上次想买书画献给爹爹和孃孃,却买堆赝品回来,最后呈上来徐崇嗣和郭熙画作,还是怀吉去寻来……如果你们夫君是这样个人,你们也可以做到心无芥蒂地与他共处室?”
见她如此激动,略感惊讶,不由朝内室方向移几步。
此后是阵沉默,三位后妃都没再说话。公主稍微平静些,继续说,语气不似先前那咄咄逼人,但声音仍很清晰:“爹爹把嫁给他,是要光耀章懿太后门楣,那进他家门。
叙谈。因在场都是相熟亲眷,话题也不甚拘谨,俞充仪遂笑问公主:“公主下降已逾年,不知何时才让官家喜上加喜,抱个外孙?”
公主不怿,蹙眉不语,俞充仪还道她是害羞,便依然带笑转而对国舅夫人道:“听说城外玉仙规送子圣母甚是灵验,何不让都尉带公主前去进香求嗣?说不准明年这时候国舅夫人就能抱着孙子入宫来。”
适才听俞充仪对公主那样说,杨夫人面色本就十分难看,此时再闻此言,立时露出丝冷笑,回俞充仪道:“哪里送子娘娘这灵验,可以让手指头都没碰过夫妻生出孩子来?”
这话出,满座宫眷愕然相顾,俞充仪也愣住,没再开口。
杨夫人心病被勾起,便忍不住说下去:“抱孙子入宫?倒也想,但那孙子又不是驸马人能生出来。夫妻卧房相隔三干里,能生出孩子倒怪!那送子娘娘再灵验,人家根本不愿意生,又有什用……”
苗贤妃见势不妙,忙出言岔开这话题:“人家国舅夫人早就有孙子。前几日驸马大嫂还带她家几个哥儿入宫来着,看那大哥也才十几岁,不知可补什官?”
这成功地转移杨夫人注意力,她迅速把重点转为替长孙求官:“前几日还在跟大嫂说呢,没事少带孩子出来,那孩子十好几岁人,出门难免要遇见些贵人,总是白身布衣也不像话,说是皇亲国戚,岂不给官家丢脸……”
这日聚会以今上答应为驸马长兄李璋之子加官告终,随后国舅夫人先回公主宅,皇后留下公主,召入柔仪殿内室,并让苗贤妃、俞充仪同往,大概要细问公主闺闱之事。
这年来,皇后与苗贤妃并非没问过公主夫妻间之事,但公主味沉默不答,再问粱都监,他亦推辞说不便过问此事,建议她们问韩氏,而韩氏心袒护公主,素日也看不惯李纬朴陋之状,故也未曾告知她们真相,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切都好,将题搪塞过去。
因此,如今杨夫人透露讯息在她们意料之外,召公主入内室密谈,明显是要对她加以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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