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垂目看,玉清指着粉盒内部,压低声音,继续向她说着什。所坐之处离公主坐席有段距离,听不见玉清此时话,也看不见粉盒中物事,而公主醉态可掬,眼神迷离,瞅着那粉盒浅笑,丝毫未听见在换她。
随后唱歌又换逐云,所咏依旧是男女情事,而内容已不是“香艳”二字足可形容:“相见休言有泪珠,酒阑重得叙欢娱,凤屏鸳枕宿金铺。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公主听着,又回眸看粉盒,莲脸晕红,气喘微微,斜倚在玉清身上,弱感不支。玉清揽着公主,笑看驸马,挑眉道:“都尉,你娘子乏,你也不来扶扶?”
李玮踌躇,但在扶月连声鼓励下还是挨过来,靠近公主,玉清笑,把公主推到他怀中,公主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看李玮,又懒懒地垂下眼帘,竟也没拒绝他拥抱。
平常李玮稍微接近公主,她都会立即皱起眉头,更遑论这样身体接触,现在看来,公主大概是神志不清。
人也随即站起,对公主道:“也乏,先回去歇息,你们年轻,难得尽兴,只管多玩会儿,听她们多唱几曲。”
说完,她深看李玮眼,似在暗示什。李玮起身送她,还是沉默着,不发言。
走到身边时,杨夫人略停停,状似关怀地对说:“梁先生也辛苦天,早些回房休息罢。”
欠身道谢,却未答应。她挑嘴角,又回视前方,扬长而去。
杨夫人与梁都监走,玉清表现得更加活跃,俨然摆出宴会女主人派头,频频命其余女冠和驸马侍女们向公主侍从敬酒,公主杯中更是从不落空,每回酒见底,玉清与逐云、扶月便轮番上前为她斟满。
旋即起立,扬声唤来嘉庆子,笑靥儿和韵果儿,命她们送公主回寝阁休息。玉清却摆手拒绝她们靠近,笑指公主道:“你们看看,公主这样子,定走不远路。驸马寝阁就在后面,不如让们姐妹扶公
公主已颇有醉意,低声劝她回去她亦不听,只连声命几位女冠继续唱曲。她们笑着领命,重拾管弦,演奏支《柳枝》,那曲调被他们演绎得温软缠绵,而扶月柔声唱出词更是听得暗暗心惊:“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偎破未重描。醉来咬损新花子,拽住仙郎尽放娇。”
听罢此曲,公主扶醉支额低首不语,隐有笑意,也不知是否在琢磨这词意,而张承照倒听得兴致勃勃,还开口问扶月:“仙姑唱得很好,但有点不明白:这歌中小娘子自己喝醉酒,咬损面花儿,又不关她情郎事,她却为何要拽住情郎撒娇?”
扶月笑道:“面花儿贴在小娘子脸上,她怎咬?喝醉酒,咬损面花儿那位,可未必是她哦……”
若顺她语意去想,联想到自然是幕香艳情景,这回开口便是香闺中旖旎景象:“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生拼,尽君今日欢。”
歌中描述是男女偷欢之事,甚觉刺耳,如坐针毡,再唤公主,却见玉清拿个青瓷粉盒到公主身边,道:“适才公主说不知们怎修道,现在便请公主看看,们修道秘诀,就在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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