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不语,半晌后才如此回答:“无他,只是剪烛临风,闲话西窗。”
“闲话西窗?“皇后蹙蹙眉,深表怀疑,“只是这样?国舅夫人此前并非没见过你们独处,但这回偏偏这般气恼,以致出言辱骂,定是看见景象不同寻常。”
向不善于撤谎,何况是在皇后面前。因此,现在能做,也只能是保持沉默。
她以冷静目光观察着,又次令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你们……有亲密举动?”她试探着问。
福宁殿中,公主才欲下拜已被今上挽住,又是关切又是忧虑,他连连追问公主之前发生何事,而公主只是悲泣,不久后皇后与苗贤妃相继赶到,拥着她再三抚慰,公主才开始哭著倾诉,从下降之初受到委屈说起,直说到杨氏下药,以及今夜辱骂们之事。当然她叙述有所保留,将们情事略去不谈,对饮节也轻描淡写地说是在受驸马母子欺负之下与“喝杯酒,说两句话”,杨氏偷窥后便肆意辱骂,寻衅打闹,李纬闻讯过来亦相助母亲打她。
于是苗贤妃听便怒,接着女儿,再不掩饰多年以来因这门婚事郁结怨气,边抹泪边恨恨地道:“好端端娇弱弱尊贵无比个女儿,放着那多天下才俊没桃,巴巴地下嫁到李家光耀他们家门楣,他们不好生侍奉着也就罢,为何竟使出这多龌龊手段折磨她?还下药,这种老鸨对付雏儿勾当也亏那国舅夫人做得出来!倒不知她家当年开是纸钱铺子还是妓馆!”
她说这番话时面朝皇后,但应该主要是说给今上听。今上原本很忌讳别人提李家当年凿纸钱谋生事,大概此刻也觉杨氏所为过分,竟也没向苗贤妃流露不满之意,只是垂首蹙眉,不时叹息。
“还有那李炜,长得又丑又傻,呆瓜样人物,若非官司家开恩赐福,他再修十八辈子也休想沾至公主点裙角。如今借公主跃龙门,当上驸马都尉,居然敢拿脸色给公主看,不愿与他同寝,他就对公主又打又骂,把公主当侍婢呢还是当舞儿歌姬呢?”苗贤妃数落着李玮,自己也气得悲从心起,声音渐趋哽咽,
最后索性双臂紧搂着公主大哭,“儿,这几年来也不知你在公主宅过是什日子,难得你竟默默忍受这许久,定是不想让你爹爹担心罢……”
低首,面颊灼热。
公主闻之也大放悲声,与母亲抱头痛哭。今上状甚无奈,听苗贤妃这样说又有些尴尬,讷讷地试图劝解:“或者,此中有些误会,驸马当不至此……”
“什误会?“爱女心切苗贤妃也不像平日那样严守尊卑之分,当即拉公主侧面给今上看,抢白道,“女儿脸上指印还在呢,能有什误会?”
她这自然是夸张说法,公主现在脸只是有些红,哪里还能看出指印。但今上也不反驳,径沉默着,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依偎在母亲怀里哭泣公主,徐徐伸手似想抚慰她,但犹豫之下又缩手回来,撑在膝上,沉沉地叹口气。
而此时,皇后默然起身,向递个眼色,示意跟她出去。
随她来到大殿西庑,她让其余侍者退下,然后问:“公主说与你饮酒说话,国舅夫人偷窥。那你们当对说是什?除饮酒,还有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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